他叹了口气。
眼下他担忧的不是正始帝,反而是莫惊春。
莫惊春的性格宁折不弯,他清楚这位怕是对陛下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今日这一回……他思来想去,都是头疼。
“难啊。”他自言自语。他怎么不索性做个冷心冷面的人,亦或是现在这人不是莫惊春,而是旁的人去,那就好了。
不必发愁。
…
莫惊春还没醒来,便只感觉一阵安心。
这安心的感觉爬遍他的全身,像是许久不曾触碰到的抚慰让他高兴得连尾巴毛都炸开,舒适地想要在窝里打滚。
打,打,打……滚不过去。
莫惊春朦胧间意识到有胳膊横在他的腰上,让他动也不能动。
莫惊春多年不曾与人肌肤相贴,惊得他直接从混沌中醒来。
一抬头,对上公冶启靠坐在床头看奏章的模样。
他的一只手拢在莫惊春的腰间,而莫惊春是侧躺着面对着帝王,那姿势看起来仿若整个人都依赖在公冶启的身上,让他登时面红耳赤,恨不得压根没醒来。
“醒了?”
这么一来一回,公冶启自然能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
他低头看着莫惊春微红的脸,皱着眉去给他换帕子,他单手拧干的技艺已经在短时间内练就,时不时为莫惊春更换降温的巾子。
额间烘得暖暖的巾子被抽了出去,拧干的另一条按在莫惊春的额间。
“夫子身体如何?”
随着公冶启平静的问话,那些狼狈不堪的记忆也随之一并复苏,一下子涌入莫惊春的心里,他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堪称是五颜六色。
公冶启本来就在仔细打量着他,眼瞅着莫惊春要气出个好歹,忙说道:“昨日之事,我已悔之不及,夫子可莫要气上加气,病上加病。”
莫惊春压了压心口的躁火和痛苦,艰涩地说道:“陛下,您到底要臣做什么?”
已至于今日这般地步,再是回避也是不能够。
一步错,步步错。
他昨儿就该把陛下捅个对穿。
公冶启:“我要夫子。”
莫惊春苦笑了声,“您要臣作甚?这副古怪不堪的身躯?这不到半月后便要消失的症状若是真能入陛下法眼,那您便拿去罢。只是等一切消失后,还望陛下……”
公冶启的声音沉下来,“夫子,我说过看中的是你。”
而不是这些额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