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正始帝做得这么绝,本不会如此。
正始帝:“行差踏错的人,并非寡人。寡人又为何要给无足轻重的人遮羞?”
太后猛地看向正始帝。
帝王幽冷的嗓音在殿内响起,“太后,张家不过卒子,是您重要,方才显得他重要。如若您为了这卒子,而反过来与寡人为敌,为了所谓权势,而疏远寡人,那这卒子本就当诛。”
太后厉声说道:“皇帝,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正始帝迈步往前,冰冷地看着太后。
“寡人知道寡人在说什么,可是您,知道您要的是什么吗?”
世上,从无两全的事情。
正始帝知道自己阴毒。
所以他用莫家人,将莫惊春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他知道自己卑劣无耻,贪得无厌,可让他松手?不可能。
莫惊春太过敏锐,又是如此狡猾。
他知道做不到在保全莫家的时候,又保全自己,所以从来都不会想要两手都要。
当然,这并非莫惊春之过,而是公冶启太过贪婪刻薄,索求无度。
可太后才真真是如此贪求。
张家借由太后步步试探正始帝的界限,如今已经到了帝王无法容忍的地步。他从不是好性,这几年饶过张家,不过是因为太后。可一旦帝王连太后的颜面都不想给,那张家,还能剩下什么?
其实张家,不也正是被太后的纵容惯坏的吗?
太后颓然地坐在位置上,那美丽漂亮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倦怠。其实不等正始帝来,她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如果正始帝还能放过张家,那一夜,就不会在朝臣的面前揭开奉先殿的事情。
正是因为太后对长乐宫的试探,方才掀起了正始帝的不满反抗。
太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
“……高利那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妥。”太后倦倦地说道,“刘昊之于长乐宫的重要,我也不是不知道,可是那小子对我总是抱有戒备,我再如何……能害你不成?”
太后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妥,可是从头到尾,也的确不曾有过谋害正始帝的心肠。
正始帝:“然您的所作所为,却从不将寡人所欲之事放在心上。”
他的眼底阴沉得恐怖。
“您想要子孙成群,想要张家平安,想要后宫掌权,想要所谓的和和美美,可是您怎么从来都不问问寡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太后的好意,究竟是太后想要,还是正始帝想要?!
帝王从不是个宽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