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偏过脸,怔了怔。他没有需要联系的人,和陆惊蛰之间也不是那种可以拥有对方房子钥匙的关系。
而且这件事也不可能再发生,温时不会再在夜晚十点钟出门,去往市中心安抚一个信息素紊乱的病人。
这些理由太过复杂,不能说出口。但是没关系,温时向来很擅长认错,他很顺从地道歉,习惯性退缩:“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陆惊蛰低声笑了笑,他伸出手,没用什么力气,将温时微卷的头发揉乱,就像抚摸一只温顺的绵羊:“真的吗?”
又评价道:“头发真软。”
温时的脸变红,大多是害羞,也有很少的一点难堪。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与另一个人有很亲近的接触,但与性的欲望无关,仅仅是觉得可爱,或是什么温时不明白的缘由,想要摸摸看。
于是,他很小声地说:“真的。”
陆惊蛰好像信了他这句并不真挚的谎话,拿出手机,打开锁,背着放到枕头边。
温时:“?”
陆惊蛰松开手,理所当然地说:“加你的联络方式。”
温时:“……”
他仰头往上看去,黑暗中能看到的侧脸只是一些模糊的轮廓,但无论是自己,还是什么别的事,都好像被这个人掌控。
第23章
也许是性格原因,温时愿意做的事很多,假话很少,所以连敷衍听起来都很诚挚,可以令很多人相信。比如母亲,比如前夫,都曾听信他并不用心的敷衍。
然而他的敷衍再一次没有能对陆惊蛰面前奏效。
实际上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陆惊蛰曾经让他以后别再吃避孕药了。
温时以为那是不可能的事,随口答应后,陆惊蛰也真的做到了。
温时终于确定一点,不要轻易与陆惊蛰之间达成某种承诺,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作出的,无论听起来多难以做到,陆惊蛰都会让承诺变成现实。
陆惊蛰不会给人那些错觉,似乎可以和他熟识,可以深交到亲密的程度。在社交场合,他的礼仪和疏离同样出名,那些用于热络的客套话,也从没有讲出口的必要。
所以他说的话在某种意义上都是真的,都会做到。
当然,陆惊蛰也没有以这样温和却不容拒绝的态度向任何一个人要过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