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爽的耳中都是陈维砳胸膛之下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强烈的心跳,震得她耳廓丝丝发麻。她立马抬头,目光瞥见他胸口的纪念章,在夕阳的渲染下,它也被罩上了一层金属色的光芒,依旧折射着她的眼睛。
陈维砳低头看她,她忽而移了眼睛,支起身拍着肩上的那条胳膊。陈维砳不舍地松了她,见她大步走去萨米那看照片。付爽滑着照片,萨米连续拍摄了很多张,照片快速滑过,如同一段会动的画面,刚才的一幕幕都被记录在相机中。
相机里的陈维砳不同先前与萨米合照时那样洒脱,他搂着付爽时,心跳得很快,她抱着他的那刻,他浑身的感官都在裹紧,连一直处于正常状态的双耳,都微微泛红。
付爽抬头望去,陈维砳盘腿坐在树干上靠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里的目光,让付爽记忆犹新。
付爽转了目光,对着遥远的天边,拍下了今天最美的夕阳彩霞,火红色的天空像油画中的泼墨那样瑰丽,层层云朵披着金光翻涌在晚霞中,紧追着那颗火红的夕阳。
萨米呐喊的声音响起,不仅她们正准备返回营地,徜徉在这片草原上的野生动物们也在返回。
付爽坐在越野车最边上,陈维砳在她对面,她一路看着车后的风光,陈维砳就一路看着她。
后面有羚羊群在奔跑,付爽看见后,又钻出了天窗,拿起相机拍照。夕阳下,那批羚羊奔跑的速度很快,接近他们的车尾时,忽然四散分开来奔跑。
司机的车突然杠到了东西,一个巨大的颠簸将付爽的相机颠到了草地上,她叫了声,随即看见他们车后方急速奔来的狮子。
萨米问她怎么回事,付爽指着相机抱歉,萨米立马让司机停了车。
草原上奔跑着羚羊群,有一只年幼的羚羊脱了队伍,估计是求生的途中让同伴踩了脚,瘸着细细的腿一直在跑。
眼见着那只羚羊朝他们的车奔来,可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受伤的羚羊被狮子捕猎成功,撕咬至断气后叼去一旁饕餮。这是大自然最常见的弱肉强食景象,车上的志愿者们都不说话,默默移了眼睛。
萨米让司机倒车,司机倒了几步后,又被卡住了,估计就是刚才造成颠簸的障碍物。调头的话会惊扰到狮子用餐,眼见着天色渐渐黑下来,付爽望着远处的相机,又看向那头巨大到让人生畏的雄狮,心中不禁后悔。
萨米说,等狮子吃完走后再下车取相机,于是,他们都在车上等。天色黑后,那头狮子还是没走,窝在树下休憩。
付爽不想再拖延大家的时间,正准备下车拿时,陈维砳给她拉住了,然后轻声跳下了车。
付爽小声地喊他回来,他仿佛听不见,一直前进靠近相机掉落的地方。萨米紧盯着狮子的动向,它懒意洋洋地趴在那休憩,两只放光的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这里。
付爽这刻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手心都紧张出了汗,等到陈维砳终于拿到相机后,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陈维砳返回的途中,忽地听见一阵草动的声,他回头望去,先前休息的狮子已经起身,正朝他这处奔来。付爽的心口急速跳着,下一秒就见陈维砳朝车尾快速奔来。付爽喊着他的名字,朝黑夜外伸着自己的胳膊,眼见那只雄狮正要靠近时,陈维砳握住付爽的手心,一跃跨上了启动的车。
陈维砳紧紧抱着付爽,喘息的声音都扑在她的耳畔,她能真实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炙热的怀抱。
这一刻,付爽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慌乱不安,紧紧地抱着他。
萨米松了口气,他说狮子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原来是看到了鬣狗,就在他们的车附近,还好是虚惊一场。
那团黑越来越远,付爽被他搂得越发紧,松了手拍拍他:“喘不过气了。”
陈维砳立即松开了她,面对面时,他还在喘着气,想起先前那幕就够刺激,不禁吞着口水。
他望着手中的相机,叹了一声气:“镜头坏了。”
付爽拿过来瞧了眼,跟他说:“没事。”小顏推蚊製做
她看着陈维砳,他额头上都冒了冷汗,付爽从包里递了张纸巾给他,又说:“谢谢你。”
陈维砳接过来擦汗,和她一起坐在车垫上靠着,问她:“坏了怎么办?你后面怎么拍照?”
付爽哪有心思想这些,她刚从那阵余悸中脱出:“我有备用的。”
陈维砳松了口气,又跟她说:“下次不要钻出天窗拍照了,不安全。”
付爽谨记,看着他点头:“知道了。”
车厢里的志愿者都在聊天,英文中还夹杂着陈维砳的话声:“刚才我朝你跑来的时候,其实心底很害怕,但你向我伸出胳膊那刻,我心底里就只剩下了你,不管怎样我都要抓住你。”
付爽的手心还残存着陈维砳手心的汗,牵住的那秒,又似乎是回到了以前,紧紧攥着彼此。
付爽望向他时,陈维砳忽然倾身挨近,亲了一吻在她眉心,久违的温度和触觉带领付爽回忆到那些甜蜜的时光,她缓缓抬眸看他,眼睛也不再眨动一下。
“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种惊心动魄,心神不安的经历,付爽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很多事都是经历过一次才会知道心中有多害怕。她无法不面对心内的真实声音,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陈维砳有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