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梧,你过来。”
厅内安静得仿若能听到此起彼伏的紧张心跳,但呆愣的陶梧仍一动未动。
迎着陶梧雾茫茫的目光,陶恣也仅有一瞬的停顿,可惜短暂的悔意过后,终还是被烧灼的仇恨吞噬。
“你瞪我做什么?你心心念念的韶令师叔叫你过去——”
只是这一次不待陶恣说完,陶梧似蓦地回过神来,径直捂住耳朵,不愿继续听陶恣讲话一般袍袖忽扬,如一泓凉透的清水,转瞬挪到了司韶令的身旁。
江恶剑这才注意到,他一路捂住的仅仅是左侧的耳朵。
眼前忍不住又浮现初见他时,司韶令每与他说话都下意识地倾身凑近,再联系陶恣那脱口而出的“小聋子“,江恶剑心下震惊,也似隐约明白过来。
难道说,他的右耳是本来就听不见的?
“他的确生来右耳聋聩,”司韶令竟看出他在想什么一般解释道,“所以才给他做了那陶哨,让他时常吹些声响来听,以免日子久了,左耳也退化了。”
“倒也没想到他天赋异禀,习成了《清心曲》。”
显然与曾看着陶梧长大有关,司韶令一番话鲜少带了些许怜惜,说得江恶剑也心下微动,看向此刻仍神情发怔的陶梧,未开口已先伸出手,在他头上硬邦邦地捋了捋以示安抚。
方一挪开,又被司韶令紧攥在掌心。
感受到对方掌间尤为暖融的温度,江恶剑不禁抬头,只见司韶令朝众擎山弟子的方向望去,再次开口。
竟是突然道:“几位师兄不是我夫人所杀。”
“当年死于我夫人剑下的,也另有其人。”
司韶令面上极为镇定,并无过多情绪的两句话似在心中翻来覆去已久,却明显在这偌大驿馆内卷起狂风骤雨,一瞬掀起令众人难以接受的汹涌。
且不止众人皆以为听错,包括江恶剑也不可置信地神色骤变,以至于他强行压下听闻一声声“夫人”的雀跃间,脑中有豁然情景一闪而过,指尖蓦地泛凉。
“司韶令!”而最为激动的依旧是陶恣,“你!你为了个疯狗竟还想颠倒黑白——”
“这五年我虽从未离开,”却径直忽视陶恣愤怒至极的吼叫,司韶令沉着扫过同样无法相信的擎山弟子们,最后与看起来唯一还算平静的魏珂雪四目相对,“但阿梧却一直在替我寻找当年线索。”
“不如就趁今日五派皆在,将这些年阿梧所查悉数告知。”
“……”此话一落,无疑引起多数擎山弟子的低声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