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那只修长、苍白、常年握笔而布满薄茧的手,和她一对比,就略显得粗糙且宽大、历满沧桑,好像能将她的一双手都包裹进去。
她连手指都这么柔软,是他从未领略过的女子才有的软,如果现在握紧她的手,是什么感觉,他不敢想。
伤口的痛感已经在慢慢适应,但他适应不了她的手,因为这比刀刃带来的伤要可怕,伤可以痊愈,但有些东西不能。
被她这样抓着,他略显徒劳无力。
张瑾垂目看着,俊美的面容依然冷冰冰的,让人看不出他的脑子里此刻是怎样的念头。
“好了。”
她收好药瓶,又掏出自己随身的丝帕,慢慢折好缠上他的掌心,用力打结。但因为勒得太用力,他皱紧了眉。
她抬头问:“疼不疼?”
"朕问你话。"
“不疼。”
他气定声寒,冷漠地看着一边。
就算是疼,他也不会说疼,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坚持和倔强,他自己不敢深思。
她专心地包扎着,并没有多想,听他说不疼,就干脆勒得更紧些——没办法,丝质的帕子面料过于轻滑柔软,不勒紧就会散开。
张瑾又被她勒得眼角轻轻一搐,他忍着疼偏头看她,见她铆足了劲用力拽着帕子,生怕把他勒不痛一样。
随后,她灵活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大功告成。"
张瑾:
他指尖动了动,稍稍合掌,便无意间将掌心的那只蝴蝶收于掌心。碰到蝶翼的瞬间又迅速张开手掌,他抿紧唇,将手臂放下,以袖
子遮住。
"好了,该回宫了。"
她利索地拍了拍手,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回头嫣然一笑道:“记得别让阿奚发现,还有,伤口别碰水,不然会变严重的。"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宫人远远地守候在远处,始终不曾抬头朝这边张望,随着女帝离开,他们也如潮水般陆续跟上。张瑾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目光晦暗,难以言明。
“张大人。”
薛兆过来,轻声提醒他该走了。
他回过神来,淡淡“嗯”了一声,拂袖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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