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留步。”然而那邹越并没有让她走的意思,上前一步,横过身,以他那高大的和山一般的身躯,彻彻底底地将月浅宁的前路挡住。
“娘娘。方才是邹某失言。”他说道,语气铿锵有力,额角的伤疤随着他的吐字微微颤动。说出来的明明是客气的话,然而举止形容,却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娘娘见多识广,自然不差这么一点。这交给皇上的礼物,是北将军和德妃娘娘亲自挑选的,然而他们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到底好不好,适合不适合。娘娘您贵为皇后,对皇上的喜好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也请娘娘帮忙做着最后的鉴定。”
言罢,不等月浅宁说出回绝的话,径直向后一步,摊开手,指向一处,“娘娘,请。”
月浅宁眯起眼,目光冰冷地扫视着眼前这人,心里头掂量着。半晌,她心里头有了结果,索性不再拒绝,迈开脚步,顺着邹江军所指的方向走去。
邹将军含笑看着她走去,跟在月浅宁的身后,况世良望了眼二人迈步前行的角度,眼中闪过异色,略一思衬,还是跟了过去。
“娘娘,请。”邹将军行至月浅宁的身侧,为她引路。
扫了一眼站在一旁如大山般的邹将军,月浅宁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然而事到如今,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戏已经开场,她只能演下去。
邹将军带着二人,拐进宋如沐寝宫的内室中。
路上拐了好几个弯,然而邹将军每次都能够非常娴熟地指出方向,这里明明是不允许男子随意进入的后宫,他到底是为何如此熟悉的?
月浅宁脸色冷了几分。下意识地摸向胸口衣襟处,方才去惩治那兰绣玉,自己身上的药包已经所剩无几,这个邹将军身材壮实,加上长期练武,真的对起手来,她也不确定会是什么样子的结果。
邹将军最终在宋如沐的床边停住。
“娘娘请。”他侧过身,为月浅宁腾出位置,指了指身后的柜子。
月浅宁看向他,邹越的脸和他的疤一样,总是给人一种强悍和威胁的味道。然而,恰恰也是因为这种味道太浓厚,一时半会儿她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宋如沐到底是后宫妃子,邹越要随意打开她的柜子是不合适。原本这种事情是要由况世良代劳的,这也是况世良随从跟来的主要意义,然而现在她在,而地位也最为尊崇,自然就由她来做这件事。
略一犹豫,月浅宁走向柜子,俯身向前,缓缓地拉开。
柜子中的东西引入眼帘,看清楚的那一刹那,身后一道白光闪过,狠狠地劈向她。
月浅宁伸手一把抽出整个抽屉,抡起来往后一甩,柜子被身后那人挥舞而来的大刀所劈开,里头的东西散落在地上,是一些金线和缝纫工具。这一系列动作也为月浅宁争取到了一些事件和空隙,她飞身向后推开几步,拉开了自己和那邹将军的距离。
“果然。”邹将军握紧了刀,看着她,就像豹子盯着猎物般。他的眼睛变得血红,好像有血在里头翻滚着,“你下去过了。”
“如果不是看到那皇袍,这区区一些针线,是不会让你有所反应的。”邹越望着她,声音中带着嗜血的味道。
况世良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起初是有些怔愣,听到“皇袍”二字,一瞬间明白了过来,神色变得铁青。
“公公快走,告诉皇上,北将军要反。”月浅宁开口道,她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响起,有着视死如归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