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说:“别打扰我,在开车呢。”
她不想回答的时候,岔开话题的功夫了得。
覃卓朴嘴唇渐渐抿成一条线,忽然就咬上了她的脖子。
车的灯光可能打扰了藏在路边草丛处的不知名昆虫,叫声显得有些慌张。
莫茜微微吃痛,车的速度几乎变成龟速。
她知道他用上了牙齿,那种又重又轻的力度好像在泄愤。
他啃咬了一会,气息加重。
莫茜感受到身后的反应,云淡风轻开口说:“你都这样了就别逞强了,虚和累没有区别,你别到时候力不从心要吃药。”
她说着说着,脑海里忽然闪过几天前他下班后还驱车几十公里来接薛镇东的事,那时的他肉眼可见的满脸疲倦,不管怎么样,她始终觉得再好的底子也经不住折腾。
覃卓朴被呛,没好气直起身,这女人说起话来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你真是口无遮拦——”
思绪已飘远的莫茜笑了一声,她心生感慨:“话说你和你的战友关系很深吧,这么照顾薛镇东。”
今天的他一听到出事,二话不说就要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薛镇东是他亲生儿子呢。
身后是意外的沉默,莫茜没想那么多,车来到了主道上,她的注意力被分走了大半。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覃卓朴开口说:“其实,我和他的关系不算特别好。”
风呼呼而过,莫茜竖起耳朵,问:“谁?”
“战友。”
“薛镇东的父亲?”
“嗯。”
莫茜恍然噢了一声,随之慢慢将前后对话联系上。
“那你为什么啊,这么跑前跑去的?真是圣父成仙了?”莫茜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上次除夕夜他姐说过的话。
——至于你亏欠的那位老人,我们可以送养老院。
——一个人有多少个两年?现在不兴守孝那一套。
身后人没有回应,莫茜顿了顿,脸下意识往后视镜里看他,这个角度自然看不到他,后视镜是开车人用来看后面车辆的,不是用来看乘客的。
她看不到,但高她一头的覃卓朴反而能轻而易举看到她。
他注意到她的分神,提醒她:“专心开车。”
莫茜察觉到他可能不想说,轻轻切了一声道:“既然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开车无聊,夜里开车也冷,她有意放慢了速度,在缓慢且无聊的时间里,偶尔问他的一嘴,都沉没在黑夜里。
覃卓朴别开视线沉默一会,其实他现在的心境和之前比已经变了很多,人容易陷入自己的心魔,它不会毁灭你,但会折磨人。
他选择来到这里,期待时间和琐碎事件带给他一些力量,而在莫茜眼里,自己像是疲倦的劳累人。
覃卓朴苦笑了一声。
“就当我欠他的吧。”最后他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