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面容之上疑惑更深,而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陈玄起身扶着栏杆,看向了雁鸣湖面,说道:“人间不见太平久矣,今太平自来见人间。”
天地有缺,是以大病。
人身有病,当寻医问药,尚可遍寻找名医。
又有忌病讳医之人,断送了卿卿性命。
人是如此,天地亦是如此,南华真人所传的太平经,治的正是天地大病。
天、地、人,皆是生病,当有太平现。
大贤良师张角,从太平清领书中,悟出了真太平,万载的真修,以一人之死。
造就了一个大争之世,这样的大世,即便是放在,周天子失格的那段岁月之中,也能绽放华光。
这些天来入了真静后,元神所闻的诵经声,不再是南华经,亦非太平经,也非其他经文。
有的只有道德经,德道经。
德在道前,谓之德道经,得道经。
他所闻所见,非是因避讳万千事后的道德经,而是道祖最初所留的之道德经。
妥善行事,勿失本心,他现在只能明了这些。
只是刺杀当时在岷山北山道口,那些刺客来的时间,很是让人厌恶。
他只是见了,那一袭白衣的背影,便回转了本身,实在是可惜。
随后陈玄拿起红木小桌上的那个精致的匣子,将其中的文书拿了出来后,说道:“清荷,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公主府的仆人,你们是一个百姓。”
“大唐的百姓,我不知道你们的户籍,所以就落在了长安。”
“至于伱们原先签的为奴的契约,我已经悉数烧尽。”
青荷接过陈玄手中那几张,轻薄没有丝毫重量的契约,却感觉手中重如万斤。
自从为奴之后,她从未想过,会有恢复自由身的这一天。
贵人们对她们越好,她们就越是担心。
青荷跪倒在地,施以大礼,“陈先生之恩,青荷等无以为报。”
陈玄看着下跪的青荷,随手将其搀了起来,这一大礼他陈某受得。
陈玄看着那卷抄写了小半的道经,说道:“生而为人,位居天地之间,不应如此,不应如此啊!”
长安城有一座阵,一座惊世骇俗,可惊天上神的阵。
谓之惊神阵,这是一座能够轻易,将现在的他所修之命,碾压得一干二净的阵法。
天不生夫子,万古如长夜一般寂寥。
可于陈玄看来,这座阵困住了人,惊神之阵,亦在困人。
千年唐国,很是繁华,史书上只会记载着,某年某月唐国之中有叛军袭扰。
唐王不顾国中叛乱,起大军征讨外族,但是谁会记得,叛军为何而叛乱。
也不会记得,叛军叛乱之时,是否找了郡守,诉说冤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惊神阵,困住人间,久矣!
也不知道,这座阵还要困住人间多久。
“唉!”
“微风散去。”
随着一声叹息响起,雁鸣湖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青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原来陈先生的修为,真的很高,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