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器说:“我叫辆车吧。”
司机从雨泊中赶来,全程沉默的杨末在陆有器喊他走的时候,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陆有器眨了一下眼,笑道:“嗨,大爱之间不言谢。”然后轻轻地锤了一下他正常的右肩。
二人即将要上车的时候,一辆黑色的suv也驶过来,车窗缓缓拉下来。
是韩时雨。
杨末的表情全是错愕。
……
杨韩兴奋地直挠萨摩的毛,它伸着舌头很舒服地躺在杨韩的大腿上。
陆有器看着她,面带笑意,说道:“我觉得他们可能得解决一下矛盾,于是先坐出租回去了。”
“韩时雨那时候就是可恶的‘资产阶级’。车是考完驾照以后,你奶奶给他买的。”陆有器道,“他知道杨末经济困难,医药费是我垫上的钱。于是回去的途中,给我转了两千。”
陆有器摊手:“我赚了。”
杨韩:“……”
她失声笑道:“然后呢。”
“不知道了,”陆有器道,“反正从那以后,两人的矛盾就缓解了呗。”
……
副驾驶座上,正坐着一个对自己倒影发呆的人。从市医院回学校的路途并不长,但是焦虑会让人的时间变长。
杨末托着下巴,嘴埋在了手掌心里,从上车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韩时雨许久没有说话。耳边穿梭着雨泊中行车的声音轨迹,混杂着鸣笛声。韩时雨停下来等红灯。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为什么打架。”
杨末不作答。
很久之后红灯过了。
韩时雨望着前方,叫道:“哥。”
他又重复了一遍那天晚上的话:“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
韩时雨一肚子墨水,在此刻全都干涩了,到嘴边吐不出什么花言巧语海誓山盟,连值得纪念的句子一个子都编不出来,完全变成了只会堆砌程度词的小孩。
但是,明明已经听过一次,此刻杨末却好像被这句话给烫到了。就像岩浆钻入了骨髓,疼痛和温热从血液流淌向全身,他坐如针毡。因为他从车窗的倒影上看到了一个狼狈的人。
他究竟为什么会像那样失去理智的生气,好像大脑程序被病毒入侵了一样。
杨末又是下意识地脱口:“不可能。”
韩时雨说:“是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