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垂眸瞧着沈意皱眉,哂笑,“这才哪跟哪,又不是玻璃做的,弄一下就疼?再说她是我一手带大的,能承受几分,我比谁都清楚。”
这话乍一听没问题,可沈意知道裴妄的意味深长。
他嘴里就吐不出象牙。
再说下去,肯定不堪入耳。
顾西野没听出来,转了下指尖的烟笑,“少见妄哥动气,还是因为一个丫头,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意意,快给妄哥赔礼道歉。”
沈意稍微一动,就被裴妄单手禁锢,动弹不得。
没等开口,裴妄掠过顾西野,笑容不大走心。
“看在你的面子?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你能有什么面子。”
谁能想到他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这是把顾西野的脸面往地上踩了。
顾西野脸色瞬间不大好,指尖不知何时把烟蒂掐断了,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毕竟说起来,他和裴妄的确没什么私交。
真正和裴妄私交甚密的是他大哥。
“阿妄,有话好好说,顾二少也是担心自己的女朋友,他和意意关系好才出言袒护的,你这样棒打鸳鸯,白白让这些晚辈记恨你呢。”
温雅说说笑笑的,企图打破冰棱的气氛。
可裴妄却丝毫没有买账,眉眼未动的把沈意往身边带,端得就是长辈架势。
“待在一个池子里的那才叫鸳鸯,沈意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乌龟想骑凤凰背,自取屈辱的事儿还是少做得好。”
语气舒淡,说话却字字诛心。
“你说呢,意意?”
裴妄摩挲她腕骨的指腹用了重力。
听到这些话,沈意原本挣扎的动作蓦地顿住,喉咙里像含了一块碎玻璃,什么肮脏的回忆都被勾起来了。
裴妄似笑非笑的面容,莫名的,和半年前周嘉敏讥讽的表情重叠起来。
她成年的那天晚上和裴妄发生了关系,醒来之后房间空无一人。
只有名义上的养母周嘉敏,站在她面前,讥嘲的看她一身狼狈。
“在裴家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天能爬上裴妄的床吧?你该不会以为这样他就会娶了你吧?
我劝你还是冲个冷水澡清醒清醒,裴妄一早就去了机场,临走前,闵柔和裴振远还为他安排了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说不定等他回来就结婚了。
同为裴家男人的玩物,我比你至少要高尚的多,起码占了个大少奶奶的位置,而你呢,注定就是个陪床物件而已。”
房间里昨晚上的暧昧还没完全散去。
床上的留红好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在他们权贵眼中,她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自取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