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幔掀开,姜桃绕过屏风来到了床前。
傅染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面色红润,看起来果然是睡着了。
姜桃坐在床前,俯身。
“哎——”寸剑吓到赶忙倒腾起腿脚,要过来拉住她。
只见姜桃皱皱鼻子,瞧他道:“我只是看看他的伤口。”
说罢,凑到他眉梢仔细看了看。
有点浅浅的印子,不过看起来再养两天就能好。
没破相。于是放下心。
又想掀起被角看看他肩胛和腰腹处的伤势如何了,但小手刚摸到被角,就感受到了寸剑警惕凝视的目光。
那目光就像在看一个要非礼大姑娘的采花大盗,十分的谴责。
姜桃眨巴眨巴眼,如约地将手缩了回来。
寸剑这才松口气,重新放下帐幔道:“姑娘看到了吧,主子真的没事,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需要多静养罢了。”
催促道:“咱们还是别扰他歇息了。”
姜桃点点头,道:“也好。”
起身,“那就去见赵公子吧。”
寸剑傻眼。
怎么又绕回来了?还要见那个姓赵的?
若是放她见了,等主子醒后,他不得被大卸八块才怪。
“姑娘,可别难为我了。”寸剑拦她,又道:“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听主子吩咐做事的。”
甩锅,赶紧甩锅,不是他要拦,而是床上躺着的那位不让。
见姜桃没说话,又连忙耷拉下眼角,为难地可怜巴巴叹气。
卖惨,赶紧卖惨,姜姑娘一向心软。
姜桃瞧他这模样,果然心软。咬咬唇,想了个别的法子:“没事,你先去忙吧。”
折身要回到床前,“我在这儿守着,等他醒了,我跟他说。”
这样就不会怪到其他人头上了。
“……”寸剑傻眼,大大的傻眼。
傅染今日怎么可能醒得来?
他现在全身黑紫,正是毒尽生新的关键时刻。
墨牟和方御医穷尽法子,才想到以毒噬伤,而后再催蛊生肌这个医治他的险招。
蛊虫在他体内,最快最快,也得熬过凶险,明日午时才能睁眼。
这期间惨厉非常,他已经咬断三根栎木了。
即便已经尽量压下了他无意识的嘶吼,可是姜桃若守在房中,便不可能听不到。
眼下傅染如此沉静的睡容,也不过是墨牟提前妆化好的障眼,容不得长时间细看。
两相权衡之下,寸剑一咬牙一闭眼,“好。属下这就带姑娘去见赵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