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真细。
这关口,陆清匪却开始胡思乱想。
好像掐一掐就能断了一样。女子的腰也没有这么细的,他莫不是悄悄用素帛束了腰。
又想,他既然会弹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跳舞。
若是会跳,必然是腰肢怯怯,玉珰摇素。好看得很。
可惜我今晚就要与他分别,再好看也看不见了。他心里又浮现一点后悔来。
就在这时,却忽听一声凄厉叫声,这声音听起来非男非女,非人非兽。只是凄寒悲苦,令人毛骨悚然。
陆清匪一惊,手下一用力,将那腰带扯下一半。余下一截半绕在鹤倦归腰上,半垂在地上。他却没想到鹤倦归身上那件明蓝襦袍是冰蚕丝所织成,极其顺滑,被他这一扯竟然从鹤倦归的身上滑落下来,露出半个白玉般的肩头和一块宛如在发光的锁骨。
鹤倦归看起来便清瘦寒隽,腰细不胜舞。身上却不显得枯瘦,反而显出一种精巧细致的美来,好似这人身上每一处都是被细细雕琢而成,锁骨也生得恰到好处,细细的一根,下面带着浅浅的弯,里面盈着月光。增一分则油润,少一分则干柴。
他便如一块无暇美玉,是一件只可远观的工艺品,总让人担心若是用手碰了,或是靠的稍近了些,那人便会如新雪一般化作春水而去,不知所踪。可是他觉得这样,便越是惹得人心痒。引得人想要用舌轻轻地舔去他清冷的外皮,含化他的冰霜,引他癫狂,引他痴魔,让他深深地爱上自己,从极纯的白堕落成极暗的黑,从心魔不生到满心痴枉,执念入骨,求而不得。
天上纤尘不染的白鹤,也要落到地上来。
弯月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点滴残光。月光凝浩光,美人衣半敞。
美人的眼睫颤动一下,慢慢睁开来,和手上还握着半截腰带的陆清匪看了个正着。
陆清匪:……
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想一想,谋财和谋色,哪个更好听一点?
一个光溜溜的脑袋突然从树后面冒了出来,是个俊朗的青年和尚。他双手合十,大义凛然念了一句佛号。
“道友!虽说情潮欲海人之常情,但是也要看看场合!这秘境之中危机四伏,且不是行事的时机!这山上有一株千年的苍明木,如今生有苍明叶四片。只是有一只血嗜狼看守,我奈何不得它,二位道友不如和我一起除了那恶狼,苍明叶可以平分!”
陆清匪莫名其妙:“你是谁?我和我道友双修管你什么事?”
光头和尚抬头一看到陆清匪的脸,登时面色大变,身子抖得要站不住。
“你…你是谁?”
“我是陆清匪。”陆清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