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次真的是太胡闹了!”
御书房中,朱相本来满腔的怒火都被凤皇磨成了无奈。
“果然还是相爷最疼朕。”
凤皇死皮赖脸地笑,手里扬着两封信。
一封来自江南李府,一封来自边疆。
与他胜似手足的两人听闻了京城的事,料到是出自他的手笔,不约而同地来信表达观感。李成蹊含蓄地恭喜他又刷新了下限,常胜将军朱皋兰则直白多了,直接说他阴险无耻手段下作不似凡人。
不惜自己戴绿帽也要搞臭一个女人,损人不利己,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病?
相较而言,朱相的“胡闹”二字真是分外温柔。
“陛下真的已经决定了?”朱相加重了语气。
凤皇也以同样的认真回视他,点头道:“朕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祥王江湖气太重,又太重儿女私情,不成体统,对政事可谓一窍不通。世子的确天资过人,颇有陛下当年的风范,奈何年纪尚幼,羽翼未丰。”
朱相皱起眉,面露疲色,一下子仿佛又老了几岁。
凤皇按住他老迈干枯的手,眼中有一抹温暖,微微一笑。
“所以相爷要为这皇朝保重身体才好。这几日朝堂上左右不过是兵部那群人对峙,相爷何不留在府上好生将养?至于公文要事,朕会让侍卫亲自送入相府的。”
朱相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说得这么好听,分明是将他支开然后部署什么事!
朱相走后没多久,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陛下!淑美人,淑美人不好了!”
凤皇倏地站起,手握了又放,大声喊道:“摆驾!”
冷宫位于赭衣宫左侧,在离中宫最远之处。远远的,就听到女子的尖叫哭喊声。太医说,是因为撞到桌角跌倒导致胎儿不保。
凤皇推门入屋的时候,见到常玉婵窝在墙角。
昔日娇艳的美人如今面容枯槁,不复半点风采。
也是,短短十数日,从云层坠入泥土,人生剧变,不外如是。
她听到脚步声,惊恐地抬头,见是他,才松下来,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陛下,陛下……我们的孩子没了……”
凤皇仔细看她神色,不似作伪。
莫非连她自己都不知腹中孩儿是谁的?
正沉吟间,她突然扑了过来,抱住他,失声痛哭。
“陛下,臣妾不求了,臣妾什么都不求了!没有玉瑶宫,没有凤佩,甚至没有孩子都无所谓!臣妾只求能陪在陛下身边,臣妾现在没有孩子了,可以陪陛下了!艳图、艳图一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被人陷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