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裴时愠的话,苏韶棠不置可否。
颂雨楼的糕点在京城是一绝,苏韶棠没有客气,不过出门前她才用过膳,倒也没什么胃口。
桌上摆了几盘糕点,应季的桃花糕,在苏韶棠手边还有一盘辅食,切得方方正正,有着股淡淡的酸香味,她一连用了三四块。
见状,裴时愠不着痕迹地一怔,半晌,他脸上才重新挂了笑。
他仿佛朝苏韶棠看了一眼,视线稍偏下移,很久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裴时愠将那盘糕点朝苏韶棠推远了点:
“此乃山楂糕,性凉,夫人少用点。”
苏韶棠觑向他,口中埋汰:“又要请客,还不许人多用。”
裴时愠噎住。
苏韶棠松了手,懒洋洋地靠在位置上,阳光正好不刺眼,晒得人昏昏欲睡,她自觉和裴时愠不熟,不咸不淡地问:
“你找我做什么?”
她态度疏离,裴时愠看得懂,他耸肩:“再过不久,我就要离京,想起我和夫人也是相识一场,总得告别一番。”
苏韶棠诧异:
“你要走了?”
裴时愠:“沈玉案没告诉你?”
苏韶棠才不想和他说,今日醒来后还未见到沈玉案,她朝皇宫的方向看去:
“你离京一事,珺阳公主也知道?”
裴时愠捏了块山楂糕,扔进口中,被酸得眉眼都皱在一起,让人忍俊不禁,他啧了声,道:
“和我无关。”
他一贯爱看戏。
珺阳公主给他提供一场好戏,他就留在京城,而现在这场好戏将要落幕,他自然也就要离开了。
而京城众人忌惮的那纸婚约,不过是当初崇安帝逼迫镇北侯的一道计划,裴时愠从未放在眼中过。
听懂了他的意思,苏韶棠抬眸看了他一眼。
一时无言,苏韶棠最终只是端起杯盏,轻声:
“愿此去,一路顺风。”
裴时愠怔住,蓦然一笑,抬杯一饮而尽:“承你吉言。”
苏韶棠没有再久留,她还要去侍郎府给苏夫人庆生,转身离开。
她离开后,裴时愠独坐在颂雨楼上,静默地看着她钻进马车,马车渐行渐远,就如同他们二人一样,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盘中的山楂糕只剩下一片。
许久,裴时愠伸手,将那片山楂糕拿起放入口中,裴时愠囫囵咽下。
仍是尝到一腔酸涩。
侍郎府中。
苏侍郎不在,府中只有女眷,苏韶棠拎着锦盒进来时,苏夫人满脸的笑,挨着她手臂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