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气道:“你少说两句行吗?话说回来了,听谷侍郎说,当初山知府来长安城的时候给你送了一封信?你没回信给山知府,却是回信给杨始了?你不是与杨家不合么?如何给杨始去信了?”
唐括连忙说道:“什么山知府呀,他是叶连枝!他写信给我是想让我帮帮他。他算什么玩意,藏着宝藏图不拿出来!反正我无所谓,我即不觊觎什么宝藏,也不想再保着杨真。反正只要他们不来害我,我便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写信给杨始只是想告诉他,叶连枝来到关中了。”
“你不是说你不想保杨真么?如何还与他说叶连枝之事?”
唐括说道:“叶连株曾把宝藏图交给了叶连枝。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叶连枝那里弄到那份宝藏图,好跟杨始换回那七星夜明珠。我没等来他的回信,却是等到了他的死讯。”
“行了行了,你的事情以后再说。谷侍郎,接着说你的。”
谷从秋接着言道:“说哪了?哦,那郎中不计较高氏过往,与其恩爱有佳。高氏一亡,他便将高氏之死迁怨于杨始身上。杨始是弘农杨家出身,授的鸿胪寺少卿,后迁任礼部侍郎,他是从礼部侍郎的任上退下来的。那郎中觉得想要报仇,就得先当官,收寻杨始在官道上的劣迹,好将他一举揭发。”
刘永铭问道:“当时他不是已经致世了吗?”
“就算是致世,以前犯的错、贪和财一样是可以用来治罪的。”
刘永铭轻笑道:“那礼部侍郎是太祖皇帝给他挂的职,让他升几级退休而已。杨始就不可能在那个位置上做得久。即不是实干,哪里能找到他什么把柄。且弘农杨家是世家,不差钱,怎么可能收受贿赂!这郎中想什么呢!他没考上吧?”
谷从秋摇头说道:“不!他发愤图强、研读经史,不过数年便考取了举人,后来又赐了进士及第。”
“进士及第?这么厉害的吗?”刘永铭疑问道:“这么说来,那个人后来还当官了?”
谷从秋点了点头,说道:“榜眼,能不厉害么。这人六爷您也认识。”
“还是个榜眼?谁呀?爷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还能是谁,兵部侍郎孙尉。”
“谁?孙尉?”刘永铭叫出了声来。
“得!”唐括摇头说道:“这事还不好办了!熟人!”
刘永铭急道:“怎么会是那姓孙的?虽然我知道他是洛阳人,却不知还有这么一出呀!话说回来了,我去孙尉家里时好像真就没有女主人……不是唐镇南,你与孙尉很熟吗?”
唐括言道:“熟得不能再熟了。孙尉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只能算是富户。他的户籍不在户部,而是在兵部,是马户。家里雇着十好几个人给他家养马养牛呢,因此有些小钱来给孙尉读书。但有一年,他家的牲畜得了温病,一只都没救活过来。马户的马可都是朝廷的马。养好了收入颇丰,养不好即使不用治罪,也得上缴罚银!也因此,欠了一屁股的债。”
刘永铭言道:“马政向来如此,马匹养成不易,朝廷养马花费甚大,最后却是将风险嫁接到了马户的身上去……哦哦,你接着说,别管我。”
唐括接着说道:“刚刚不是说过孙侍郎读过些书么?正所谓不成良相便成良医,于是他看了点医书便行起了医来,他医人与医马是一个得性!”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句话是宋朝的范仲淹说的。
这个时代没有宋朝,所以也就没有范仲淹了。
唐括说的这句话是两个朝代前,那个爱吃半生不熟的牛肉的魏国开国皇帝说的。
这话在民间就这么给流传下来了。
刘永铭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爱说别人坏话!你且说孙侍郎,别提那里有的没的!”
“这事且不说他了。只说孙侍郎中了榜眼以后,皇上见他知马政之事又是兵部户籍,于是就让他在太仆寺挂职了正六品的监正,派到了我这边的征南大营,专司朝廷与征南大营的马政沟通之事。”
刘永铭问道:“征南大营没多少马匹吧?”
“征南大营在丹江口,那里几乎都是水军,的确没有多少马匹。所以孙侍郎他平日里科闲得很,有空便来找我喝酒闲话,这一来二去,就、就与我成了朋友!不过他后来累迁到了太仆寺郎中,被调到了征东大营去了,但还是司职马政。不过……我好似没从他嘴里听说过关于弘农杨家之事呀?”
谷从秋道:“他……他在你征南大营之时发现了一些事情。”
“什么?”唐括有些紧张起来。
谷从秋说:“征南大营那里的甲胄出了些问题。他暗中却是查了一下,查到了宫中禁军里的马校尉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