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野不吭声,随手拿起果盘里的西瓜扔进嘴里。
孙照说:“骆先生对今天的奖不满意?这可是最佳新人奖,在圈里是有一定含金量的,他不懂您也别和他置气,奖项还有很多次评选,不止这一个电视台。”
“……”
孙照压低声音:“那要不,我去找评委会——”
“我们分手了。”顾行野说。
这下轮到孙照沉默。
分手?骆先生居然会和少爷分手?
他是从少爷刚进入公司就跟在身边的,这几年一直将两个人的相处过程看在眼里。
少爷他有脾气,还不小,但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骆先生不同,他就像是一阵微风,对谁都抱有善意,讲话永远温柔礼貌,孙照从未见过骆时岸发火。
更没想到,两个人会分手。
难不成他真就是如同那阵微风,来时温柔,走得时候也丝毫不留恋,不拖泥带水?
就像这么多年,骆时岸给孙照的印象,除了温柔也没别的了,他根本让人捉摸不透。
好一会儿才缓解这五个字带来的冲击,孙照保持职业素养,微笑:“骆先生大病初愈又一直忙碌,难免脾气暴躁,医生也说了,这都是正常现象。”
顾行野说:“他从头到尾都没失忆。”
孙照终于没绷住,惊诧道:“什么???”
“我也想问。”顾行野斜眼瞥他:“那些个废物医生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少爷,明天我就去找他们医院问责。”说完,又道:“骆先生那边先这样,我过去替您劝一劝,他还是蛮好说话的,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毕竟那天晚上您也——”
“不用。”顾行野抬手,食指钻进发缝里碰了碰头皮处凸起的一条。
既然骆时岸没失忆,也就能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说了做了,他却只记恨那一句醉酒的话。
没良心的软硬不吃那就等时间流逝吧。
他等的起,就是不知道骆时岸离了自己还能清高几天。
顾行野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指,优雅地俯身将烛台上的火苗吹熄,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
“苦头吃多了,就会哭着回来求我。”他扔下纸巾,留下满地狼藉,自己优雅体面地走出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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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时岸选择在遥远的巴拿马度过一个月假期。
这里到处都是络腮胡蓝眼睛的外国面孔,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他每天穿着简单的背心短裤,外套一件敞开的白色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