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上衣服走出门,凛冽的寒风拂过,突然一个黑夜窜到眼前:“骆老师!”
来人是道具组的员工,骆时岸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导演说这段时间风大,拍摄暂停要休息两天,让我来看看您睡没睡,没睡的话他们在那边烧烤呢,叫您一起过去吃点!”
“刚才是你敲窗?”骆时岸问。
“是的。”他答:“我刚过来就见您房间开了灯,敲了几下不见您回答,就绕到前门来找您了。”
盛情难却,况且骆时岸更希望能和工作人员们打成一片,又回去换了件厚一些的衣服,一直遮到膝盖以下,这才来到烧烤处。
导演托朋友送来的食材,临时在这里搭了个遮风的简易小棚,坐在火炉边骆时岸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这几天暂时停工,骆时岸在众人的劝说下多喝了几杯酒,迷迷糊糊靠在一旁休息时,似乎有人递给他一杯橙汁让他解解渴,直到结束后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送他回来的工作人员突然说要下去买点东西,骆时岸朝窗外一看,这是村子里唯一一家小超市,他点头:“去吧。”
也不知道是车里太热,还是他喝了酒全身发热,骆时岸越等越困。
他想着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可等再一睁眼,却见驾驶位依旧空空。
直觉告诉他刚刚应该睡了有一会儿,转头一看超市门前的灯也已经熄灭。
骆时岸一摸口袋空空如也,他的手机不见了。
心里惦记那个说去买东西的工作人员,骆时岸正想下车看看,却发现车门被锁住,里面打不开。
他很快挪到另一边,依旧被锁得严严实实,头越来越晕,分明漆黑一片,依旧感觉黑暗在脑海中旋转。
四个门锁都试过,完全打不开,骆时岸用力拍窗,试图唤醒不远处超市的老板,可他喊到声嘶力竭,也没听见半点声音。
是被锁在车里了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恐惧瞬间将他笼罩。
骆时岸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失去了力气,无力感徒增,他大口地呼吸,恍然间眼前出现亮光,照亮周遭的一切。
骆时岸如获大赦,正要拍窗求救,朦胧中瞧见有人站在车前。
他艰难地从后座爬到前方,挥手被人完全无视,而亮光似乎是对方手里的火把。
一转眼才发现车窗外的环境,这哪里是超市门口,而是村子最偏僻的角落。
三天前他还在这里拍了场戏,那颗粗壮古老的树屹立在不远处。
骆时岸想要开车,可惜车也被人动了手脚。
透过挡风玻璃,其中一人双手插在口袋里,尽管黑暗令骆时岸看不清他的脸,但朦胧中,依然觉得自己已经与他对视。
未几,那人抬起手举至脸庞,缓缓地左右摇晃,是在跟他挥手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