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郁一路上都在挣扎,可刚刚顾寒倾打他打得狠,现在的蒋郁,是连手都抬不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他的反抗就像是小小浪花砸在石头上,固执得跟石头一样的老管家巍然不动。
一直到把蒋郁拖上车了,老管家又拿了药箱出来给蒋郁包扎,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四少,您可不能守在那儿,下手那么狠的顾三少,再打下去,您的半条小命儿就没了!”
不说别的,就这个鼻青脸肿的样子,回到蒋家,一家子大大小小的人都能把天给掀了!谁让蒋郁是蒋家实打实的团宠呢?
蒋郁寂静的眼里熄灭了灯火。
“我就想看看她还好不好。”他精疲力竭地吐出一句,像是用了所有的力气。
老管家倒是反应更快:“四少,如果那位姜锦小姐有性命之忧,顾三少就不是单单打你那么简单了。”
蒋郁眼里终于有了希冀:“所以说,她应该没事对吧?”
“肯定没有大碍。”老管家言不由衷地安慰着,又不禁想起姜锦小姐,那惨烈的一面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蒋郁还是不放心,非要进去,可老管家等人却固执拦住他,不能再让他出现在顾三少面前,不然又是一顿好打!
顾寒倾少年时期暴君的外号可不是随便叫叫的!
蒋郁受伤的身体没能反抗得过这些人,最后还是一个越洋电话让他安静了下来。
蒋郁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垂着眼睫:“喂,姐。”
“蒋阳阳,你长能耐了啊?”
一通电话,半小时才打完。
挂了电话蒋郁不再闹着要出去,而是在车里静静坐着,一动不动,跟石化的雕像似的。
老管家对简单的包扎不放心,老是催着蒋郁要么进医院找个医生,要么掉头回庄园让家庭医生重新仔细包扎一下伤口,顺便检查检查身体,会不会受什么内伤,毕竟顾三少的身手,徒手打死人都是有可能的。
蒋郁像没听见似的,不为所动。
直到,他又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来自他的秘书,告知了他一些关于姜锦的事情。
“不要查了,顺便,把她在海城医院的诊疗记录之类的全部抹掉。”他吩咐。
蒋郁看得出来她对这些事情的恐慌与畏惧,但这些事情,尤其是诊疗记录简直就是一个大漏洞,有心有点手段都能查出来。
他能帮她的,只有把这些往事掩盖。
做完这一切,蒋郁只觉得疲惫快要把他淹没。
“你们都下去吧。”蒋郁想一个人静静。
老管家等人的确还开了另外一个车过来,可是
蒋郁看出了他们的担忧,苦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进去找虐的。”
何况有三哥那铜墙铁壁守着,他也看不到她。
老管家还是不放心,反复叮嘱了几句,才下了车。
蒋郁靠在椅背上,仰头望着一片黑暗。
身体和脑袋明明痛得疲惫得快要爆炸,他的意识却始终保持着清醒,没有一点想要睡觉的意思。
车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人。
这份安静,可以让他的意识在孤寂冷漠的世界里翻滚折磨。那些不安愧疚被放下,那些玩世不恭被压榨得毫无生存空间。
蒋郁就这样枯坐在车上,等着。
一等,就是一夜。
他一夜没睡,老管家等人见状很是不忍。又悄悄派人进去打探了,得到消息,姜锦昨晚手术后被推出来,安然无恙,只是在观察室呆了一夜,现在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