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岁岁做了一个简单的体检,最后用英文告知郑沂:”郑先生,你的孩子受的只是皮外伤,等会我们会给她开一些活血化瘀止血的药,过几天就没事了。”
“好。”郑沂的声音没什么变化。
“那我们先回去了。”
”好的,辛苦你们了。”
郑沂很礼貌,但是方泽看到,他眼底有着化不开的郁色。方泽想,如果是他的女儿遭受这些待遇,他的心情应该也不会美好到哪里去。
方泽让人去送两位医生,顺便去拿药,回来的时候,郑沂吩咐他:”你先看着岁岁,我给郑景瑜打个电话。”
”哎,好。“刚才已经有人送来孩子需要的东西,方泽拿着小孩子喜欢的玩具过来逗岁岁。
”岁岁,看看这是什么,喜欢吗?”
说着他又弯腰,去拆别的玩具给岁岁。
芭比娃娃,岁岁也有,虽然这个更大更好看,但是岁岁的目光还是追随着郑沂,跟着他一起往阳台而去。
阳台外边亮着橘色的灯,黑夜给城市带上几分静谧以及神秘。郑沂立在栏杆旁,给郑景瑜回电话。
郑静瑜很快接通,沉沉的语调直奔主题:”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徐素夫妻后面会被以拐卖罪诉讼到国际法庭,除此以外,还有经济犯罪,赎罪并罚的话,判个十多年没问题。
郑沂勾唇,笑容冰冷:“真轻。”
郑景瑜听到他不知足的话,有点无语,这已经是他尽最大能力做到的结果了,还不满?
他猜想郑沂应该是想要他们死,只不过,郑沂手再狠,也是有点分寸的。不过做杀人放火的事情。
郑静瑜问他:“回国之后,要不要回去看看爷爷,他老人家的情况不好。”
郑沂的声音,带着薄凉:“等他什么时候办葬礼了,再喊我回去吧。”
就在这时候,郑沂忽然就感觉西裤被从后边轻轻扯了一下,他低头,就看到了身后瞳眸清澈的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没有听懂。
郑沂把电话挂了,抱起岁岁,声音已经柔软很多:“怎么出来了?不跟方叔叔在里边玩?”
打断了爸爸打电话,岁岁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解释道:“我出来,看看你,还在不在。”
说到后面,她的小脑袋低垂着,声音很低很低。
郑沂看着她白皙的小脸,问:“担心爸爸走了啊?”
岁岁待在爸爸温暖的怀抱里,小手搭在他的胸膛,对于爸爸身上好闻的味道,她有些贪恋:“爸爸会武功,会飞走。”
“要是爸爸走的话……岁岁……送送。”
郑沂惊愕于小朋友的回答,她是觉得自己可能会走,送自己?
小朋友的单纯仿佛在他心□□一箭,让他觉得,疼疼的。
郑沂抱着小姑娘往里而去,极有耐心的问岁岁:“爸爸不是说不走吗?你怎么觉得,爸爸会走?”
方泽手里还拿着小孩玩具,听到郑沂的话,立马就接:“走啊,明天我们就走。”
岁岁失落垂头,长睫下垂,脑袋垂得很低。
梦里的爸爸原来是明天就走了啊,小朋友脑袋垂得低低的,心里有些伤感,眼睛开始发酸。
可是她一想,爸爸今晚还会裴她一晚上才会回到梦里,已经很好了,爸爸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从梦里走出来,像一个大英雄一样把她从坏蛋手里拯救出来,已经很好了,岁岁已经很满意了。
可岁岁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哭的时候也不是嚎啕大哭,就是吸着鼻子,不出声,这样子看起来,就更加可怜了。
方泽没有任何带娃经验,自然也不知道刚刚还好好的小朋友为什么说哭就哭,还是这样衣服让人看得心碎的样子。
他抓了抓头发,有些茫然的看着郑沂:“我说错什么了,怎么哭了啊?”
小朋大概是听不得一句他离开的话,郑沂伸手去抹岁岁的眼泪,道:“方叔叔是说,明天我们就会回国内,爸爸不会走,岁岁以后去哪里,爸爸去哪里。”
小朋友的眼泪的滚烫滚烫的,烧灼郑沂的手背时,因为同样在灼痛他的心。
岁岁这才收了眼泪,一双漂亮的眼睛,仿佛雨水洗涤过的天空一般,干净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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