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御驾亲征,宸极殿上自然是上下一片反对之声,先前党争时水货不容的朝臣们,此刻倒是同心协力,极力劝阻。
他们都知道这番局面是因为谁而引起的,便斗胆进谏,进言让皇帝严惩岐王,褫夺她的封号与爵位,以此逼迫她回朝——
燕城之战后,他们有多想将岐王拉下马,现在就多渴望她再度拥兵北上,迎接被太原城凭借优越地势挡住的大衹军队。
沈景明却很清楚。
他自然是有手段迫使沈惊澜回到这里,带兵出征,但却并非以他们所看重的什么权势、封号,而是百姓的性命。只要大宗的军队输得够多、大宗的百姓被卷入战火愈频繁,沈惊澜终究是会回来的。
可他不愿用这样的手段。
他才是大宗的君主,这黎明苍生、军权将领,都是他的,他为何要用大义裹挟沈惊澜来为他而战?
难道他的大宗离了这位岐王,便不堪一击吗?
“朕意已决!”
他沉着脸,扫过一把年纪冒死直谏、刚一头撞晕在宸极殿龙柱上的枢密院使,让人将他带下去请太医诊治休息,而后悍然道,“朕出征之时,由雍国公代为监国,朝堂诸事,由杨、桓二相佐以决策。”
……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几路大军从永安城郊开拔,平日环拢皇城的禁军,自然要以保卫皇帝的安危为大前提,现在大衹联合部族南下,皇帝留了二十万的禁军守卫永安,征发的民夫与兵卒,浩浩荡荡往太原关去,足有三十万大军——
是大衹部队人数的三倍。
并且最先进的、平日里从工部分出的,直属皇帝的火器营也跟着一同北上,仅从纸面实力来看,大宗的赢面不小。
毕竟,善战者,以正合居多,以奇胜才是少数。
两军对峙,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太原又犄太行山之险峻之势,若能够借势用兵,就是将大衹的人全留在此地,再一举反攻十六城,也未必是不可能之事。
自打皇帝要亲赴太原府的消息传来,还在城郊跟沈惊澜的亲卫斗智斗勇的扶摇也没有心思再给岐王设计回都城,连夜带着身边的禁军就从驿站官道一路北上,要回到他陪伴多年的主子身边。
消息也传到了沈惊澜这里。
她坐在屋子里,展开太原府的勘舆图,沉默地盯了会儿,就在叶浮光在旁边琢磨着要不要给她用牙签带不同颜色的三角布料做旗帜,方便她一目了然看情况的时候,又见沈惊澜让沈六将这羊皮卷收了起来。
自从她在这船上长住之后,沈四和沈六就也跟了过来,也不知道平日里混迹在哪里,总是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附近,不过叶浮光在问过他们是否要专门的房间、被拒绝之后,也就没多问这件事。
此时她有些好奇沈惊澜的反应:“怎么不看了?”
“一时半会,”被询问的人在听闻皇帝亲征之后,倒是悠闲地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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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殇祭像养伤的病号,甚至大有一副将这船舱当成海景疗养房的架势,悠悠往波斯花纹毛毯铺过的窗边几案上一倒,闭着眼睛道,“分不出高下。”
她转了下手腕,蚕丝细线牵着对方手腕花串的部分一同抖动,发出很空灵的轻响。
沈惊澜的神色更放松了些,“不急。”
叶浮光盯着她看了会儿,扭头继续摆弄窗边的花盆,这是清晨时回城里采买的护卫买菜时顺道买回来的花,恰好有一盆刚开的山茶,花苞团团簇簇,还没绽放,她瞧见就买下来带回自己屋里。
给花浇水的时候,叶浮光素裙纱下光着的脚掌垂落在几案侧面,侧过身时,青纱在灰蓝的绸缎上因曲线褶皱浮出暗光,跟小腿上浅浅的阴影相映,沈六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才刚抬眸,又立即闭上了嘴,卷着舆图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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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临时落脚的船舱小屋,比起之前已经大变样了。
摆着茶具的固定圆桌上多了色泽明快的桌布,地上铺满了暖和的羊绒毯,床上的被褥都用的最精细、贴合肌肤的料子,再有佳人在窗前与茶花相称——
沈惊澜再度睁开眼帘的时候,外头恰好夕阳的波光粼粼落在画面上,橙红色咸鸭蛋似的圆日高悬,温柔的海风拂过美人的几率鬓发,她微微眯起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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