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维蒲:?
他顿住脚步,追问道:“怎么了?”
对面又沉默了许久,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你书店的库房……”
“有好多蜘蛛……”
她大晚上进库房干什么?
宋维蒲还没来得及追问,对面“当啷”一声,手机似乎被甩脱,继而是木子君的尖叫声:
“——不要荡过来啊啊啊!!!”
书店。
“就是,就是我没想到那个门会自己反锁,我就想给你打电话,结果库房里信号特别差……”
一杯水递过去。
“嗯。”
“我就举着手机开着手电筒找信号,结果灯往上一抬,就是天花板上吊下来一只……”
“……反正我就被吓了一跳,往后退,撞到那个架子,还撞掉一些东西。我想帮你捡起来,结果一弯腰……地上又……爬出一堆蜘蛛……”
木子君坐在收银台后面的椅子上,惊魂未定地叙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宋维蒲单膝曲着蹲在她身边,看着她把那一杯水喝下去,总算缓过来一点。
他余光看了一眼库房,门虚掩着,自己都忘了上次打开是什么时候。应该是……应该是金红玫还在的时候。
递水的时候木子君手很凉,看上去的确被吓得不轻。也是,深更半夜和一堆澳洲大蜘蛛被关在一个打不开灯的库房里,她没在看见他打开门的时候哭出来就不错了。
她头微低,能看出胳膊还有一点发抖。宋维蒲此前并没有安慰过人,自己碰见什么事都一副鸟样,因此也很少被安慰,此刻除了递水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做。
杯子里还剩最后一口水,木子君一饮而尽,宋维蒲从她手中把空杯子接过。
“好一点吗?”他问。
木子君点了下头,双手扶住额,有些疲惫地把胳膊撑在腿上。
“是因为我没说清楚吗?”宋维蒲站起身,把杯子放到身后的货架上,而后俯身拉开了货架下面的门,“我和你说在柜子里,这个是柜子,不是库房的柜子。库房……我也很久没进过了。”
窄小的木门被打开,露出里面一摞打包好的新书。木子君侧头看了一眼,略带绝望地把目光移回膝盖。
她看起来还得缓一会儿,宋维蒲从抽屉里找出备用的灯泡,拖了把椅子进库房修灯。太久没进来,他也没想到这里面会落这么多灰尘,灯也不声不响地出了故障,墙角更是布满蜘蛛网。
换好了灯泡,库房便再度被灯光笼罩。宋维蒲拍净手上的灰尘,又俯身去捡地上散落的东西。有些书,都是金红玫以前进到店里又卖不出去的滞销品。他把书一本一本地捡起来放回架子,清理到最下面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张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