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你发烧了怎么不早说?”
“嗯?”
怀里的人发出一声似是疑惑,又似全然懵懂的呢喃,宇文晔再要说什么,可低头一看,却见怀里的人虚软无力,绯红的脸颊贴在自己胸前,一双眼睛似睁非睁,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只最后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点微光便熄灭在了他的怀里。
“……商如意?商如意!”
他再低唤她的名字,却已经没人听见,商如意就这么昏睡了过去。
虽然脸颊绯红,吐出的气息也比平常炽热一些,但宇文晔看得出来,相比起着凉风寒,她这更像是心头的纠结给缠出的病症,看她睡得还算安稳的样子,倒也不是太严重。
于是,小心翼翼的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想把她从自己怀里搬开,放回到床上。
可刚一动,又停下来。
低头看着紧贴在自己胸膛上的那张发红的小脸,此刻竟是睡得安稳无比,甚至比平常时候躺在床上睡得还更舒爽一些,他想了想,索性伸手轻轻的揽着她的肩,将她牢牢的扣在自己的怀中,然后慢慢的俯身,护着她平稳的躺回到床上。
可是,相比起身下绵软的枕头,她明显对上面更硬实,却散发着熟悉的温热气息的胸膛更满意一些,哪怕躺下去了,也忍不住用脸颊摩挲了一下他的胸膛,虽然只是轻轻的两下,却意外的将他的衣襟撩乱了。
呼吸也撩乱了。
宇文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商如意,她仍然睡得毫无意识,甚至将身上的人当做一床厚实又温暖的棉被,在他身下翻了个身,枕在他的胳膊上,又沉沉的睡去。
“……”
宇文晔拧着眉头看着她,脸上已经按捺不住露出狰狞的表情。
可过了一会儿,他终究无处可发泄心中的恼怒和那一点不知何来的燥热,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准备找个地方也躺下休息的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咔哒一声。
宇文晔立刻道:“谁?”
外面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不小心将门撞开了一条缝,半晌,才有一个纤细的声音低低的传进来:“公子……”
是长菀。
宇文晔皱起眉头:“干什么?”
长菀道:“夫人的鞋,奴婢刚刚给刷洗干净了,送回来。”
“……”
宇文晔下意识的往床下看了一眼,才发现下面放的是一双屐子,显然是沐浴之后随意趿了一双鞋就回来——也难怪会着凉。
他想了想,勉强伸出一只手去将床上的帷幔放了下来,然后道:“送进来吧。”
“是。”
门被推开,长菀拿着一双鞋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放到床边。而就在她直起腰来,下意识的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哪怕隔着一层帷幔,也锐利如刀锋的眼睛,吓得一颤,慌忙转身离开了。
直到大门关上,脚步声远去,宇文晔阴冷的目光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为了不让床上的人太憋气,他想了想,还是伸手将帐子撩开了一些,然后,顺便往下看了一眼。
一双奢华得不寻常的丝履,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