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意横斜,势如瓢泼。
乔稚晚想到的是年轻的男人那时张扬的笑容,问她,他要去街边演出,可能会下雨,会淋湿,不理智,很疯狂。
她要不要来。
不知是什么驱使她,她裹好床上的毯子,便去了门边。
老旧的居民楼道,尘埃飞扬拉开双层防盗门的其中一扇,隔着挂着蜘蛛网,生了锈的铁丝网,望了一圈儿,并没有什么。
乔稚晚以为是自己神经衰弱,这几天被吓怕了,正要关门。
突然从底下飘上来一声倦懒的:
“——喂。”
带着酒意。
还有薄荷凉烟的味道。
清淡的,薄荷味。
乔稚晚打开门,便见怀野一身湿透,半蹲在地上,又像只丧家犬似的。
他唇上的烟咬了半截儿,眨着双酒醉后依然很漂亮、狐狸似的眼睛,瞧她开了门,笑了。
“我就知道,好心的姐姐才会给我开门。”
“……”
乔稚晚其实不想的,她还在和他怄气。
于是冷冷地看他一眼,又迅速地关上了门。
怀野便又是扬声,笑道:“——喂,你好坏啊,真把这里当成你家了?”
“丁满留给我的钥匙我给了你,我现在进不去了,你忍心我睡楼道?”
撒娇似的。
乔稚晚躺回床上去,丁满睡得神魂颠倒,完全不知道门外还有个人,倒是louis还蹲在门口。
用双湿漉漉的眼睛瞧着她看。
像是门外那只丧家犬,在问她为什么那么狠心。
“——姐姐,”
不知是否是醉了,少年软了些语气,“我知道你生我气,但是我想睡觉,我只有一个人了,没有别的地方去了。”
可怜巴交的。
“姐姐。”
“——姐姐?”
“姐姐……开门啊。”
乔稚晚捂着毯子,盯着窗外的雨,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