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魏悯之带叶明泽去办新的身份证,叶明泽看着自己的出生年份从1987变成了2003,心情十分复杂。
好在魏悯之没让他改名字,不然他真的会有种重新投胎做人的感觉。
拍完证件照出来,魏悯之又跟他说:“做的加急,不过马上要放国庆节假了,假后第二个工作日可以过来取。现在手机号和银行卡都要求实名制,你暂时还是先用我的。”
叶明泽现在用的手机里手机卡是魏悯之的,社交账号也是,线上支付也绑的魏悯之的银行卡,不过魏悯之这个微信号里只有“魏悯之”一个联系人。
估计是刚申请的小号吧。
从派出所离开之后,魏悯之又带他去商场逛了逛,耐心地教他怎么用手机付款,怎么看电子地图,怎么在普通的餐饮店扫码排号,怎么坐公交和地铁。
最后他们还一起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魏悯之像带孩子一样,给他买了爆米花和可乐。
电影散场,年轻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开,魏悯之磅叶明泽把没吃完的爆米花收起来,看着他问:“还要再去逛逛夜市吗?”
叶明泽摇摇头,“有点累了,回去吧,改天再逛。”
回去的路上,叶明泽靠在后座里,双手扣在脑后,百无聊赖地说:“弟弟,你说我接下来做点什么好呢?”
在医院的时候还能自我安慰是在养病,现在都出院了,还是一点要做的正经事都没有,他实在是不习惯。
不用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还债,不用被困在漆黑狭小的矿井里挖煤,不用操心弟弟的生活费,他的衣食住行全都被魏悯之一个人包揽,他有大把大把自由的时间可以支配,可以想怎么玩怎么玩,按理说他应该感觉很幸福才对,可是现在他反而心里不踏实起来,甚至隐隐有些焦躁不安。
这种感觉有点像《肖申克救赎》里的那个在监狱里生活了五十年都能坚持活下去却在被释放后选择自杀的布鲁斯。
他已经跟眼前的世界完全脱轨了,这里并不属于他。
就算他努力尝试去融入,也还是会在很多个瞬间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之间的互相排斥。
叶明泽直觉这种状态有点危险,他应该给自己找点事做,可是眼前的世界对于他来说仍旧是陌生的,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总不能再去找个工地干苦力吧。
魏悯之听他这么问,把手里的平板递过去说:“我在给你看学校,这几个私立高中条件都还不错,你看喜欢哪个。”
叶明泽一愣,好一会儿才道:“学校?”
魏悯之的语气格外理所当然:“你才18岁,这个年纪不去上学去干什么?”
叶明泽张了张嘴,想说18岁又不是小孩子,他早就能养活自己了。
而且他都离开学校四年了,恐怕很难再适应校园生活。
再说18岁是可以上大学的年纪,他去跟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可对上魏悯之的目光,他又把这些话都咽了回去,“那我看看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魏悯之找的已经是本市最好的私立了,闭着眼盲选都没问题,最好他选了个离家最近的,然后有些难为情地问:“我这算走后门吗?”
这种水平的学校,就算是私立,招生标准也卡得很高,按他现在这个状态铁定进不去。
魏悯之并未隐瞒:“我会给他们捐一栋楼,对学校来说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更何况走后门的也不止你一个,有钱人的世界从来没有公平二字。”
还有一点他没说,如果当年不是家里突然出事,如果叶明泽不是为了供他读书主动辍学,以叶明泽的能力,十有八九是能考进最高学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