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坑底部腐烂的尸堆之中,摇摇晃晃地站起一个身影。连圣谦居然还没死!
白水集已经昏迷,其他几人伤势太重,不得不聚在一起,警惕地盯着连圣谦。
连圣谦的状况好不到哪儿去,身上也是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的,血染满身。若不是最后兽灵虚影爆裂之时他机智地躲进了腐尸堆,怕也是和那两头怪物一样的下场。
两头怪物和死去的那些雨田宗高手是连圣谦多年来悉心培养的成果,他本来信心十足,觉得一定能将这一干洞悉了自己秘密的高手一网打尽,没想到最终却全部栽在了白水集一个人手上。如今他孤身一人,硬拼的话,未必是对面那四个人的对手。他心生退意,踉跄了两步,蹬地而起,从石厅顶部的开口逃了。
四人纷纷松了口气,他们的伤势已不容去追。张崇武和伍宗言原地坐下,服下丹药开始疗伤。夏侯晴与魏伶卿又布下一个简单的恢复法阵。
“‘宝珠’呢?”夏侯晴环视左右,没发现宝应门第一高手的身影。
“被那堆石头给埋了。”伍宗言指了指坍塌了半边的通道,“放心,那家伙骨头硬着呢,死不了的。”
张崇武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白水集身前,对准他的左胸,一剑戳下。
仙剑在下落过程中被夏侯晴的白绫给缠住,拉歪了,剑锋戳在了地上。“你干什么?”夏侯晴怒目而视。
“这等实力凶悍的妖族,此时不杀,更待何时?”张崇武松开仙剑,又探指抓向了白水集的喉咙。
这回挡住他的是魏伶卿:“今日接连遭遇蒙面高手和雨田宗高手,若非白公子,我们怕是都要死在这里。张掌门不去追杀那个要害人的连圣谦,却要杀死我们的救命恩人,好一个恩将仇报啊!”
“你们该不会以为白水集出手是为了救我们吧?”张崇武冷笑不止,“那是大敌当前,他不得不出手自保而已。若是凶险威胁不到他,他肯出手相助我们才怪呢!你们好好想一想,在长生神宫之中,我们被那头守山妖兽攻击之时,他为何不用刚才那个绝招?”
这话听着似乎有那么点儿道理。
伍宗言当然又是站在张崇武这边,附和道:“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今我们都知道他是个妖族,你们觉得他清醒之后,难道不会杀我们灭口?”
“妖族又如何?”夏侯晴反驳,“他和萧公子不是照样成为了挚友?”
魏伶卿亦道:“他清醒之后若真要灭我们的口,那是他不仁。现在他不省人事,尚不能确定,我们不可无义在先。”
“哼,妇人之仁!等确定他有杀心的时候就晚了!”张崇武讽刺道,“就凭他刚才那个绝招,咱们谁能逃得过?”
“那他刚才为什么不顺便把我们一起干掉呢?由此可见他对我们并没有杀心。”魏伶卿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张崇武无以辩驳,却依然死鸭子嘴硬:“也许是妖力不够呢?总之这等实力高强的妖族,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夏侯晴轻蔑地笑道:“我看张掌门是惦记上他那颗妖灵宝珠了吧?”张崇武的功力属性为水,白水集在对付穷奇时展现出的雄厚冻气让他垂涎已久了。
“是又如何?你们休要拦我,否则别怪我翻脸!”张崇武的性格就是如此乖张,谁都不放在眼里。
“有我在,你休想!”夏侯晴挡在了白水集身前。
伍宗言持刀站起身来:“嗜杀成性的‘踏月仙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心慈手软了?莫不是看上这白水集了?”
“笑话!当初她可是对自己的相公都下得去手!”张崇武故意揭人伤疤。
伍宗言则配合着阴阳怪气:“你不懂,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魏伶卿实在听不下去了:“二位掌门的身份德高望重,怎能如此污言恶语地损人?”
夏侯晴气得微微发抖,不再和两人做口舌之争:“要动手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四人之所以打了这番嘴仗,其实是在争取时间暗暗恢复功力。眼下双方都没有把握能击败对手,所以尽管气氛剑拔弩张,但谁都不轻易动手。
也许是因为恢复法阵的功效,萧天河清醒过来,见两位掌门气势汹汹地端刀举剑,夏侯晴与魏伶卿护在白水集身前,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捂着胸口站起身来,对两位掌门道:“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岂是君子行径?”说完,他将白水集抱起。
“别走!”张崇武挡在了他身前。
“闪开!”萧天河双目中陡然透射出凌厉的气势,一股本力激荡将张崇武震退。
张崇武惊愕于此,不敢再阻拦。
萧天河在四人的注视下御刀升空,离开了这座地下石坑。
“他不是才玄境六品吗?如此雄厚的功力激荡是怎么回事?”张崇武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