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醒了会儿神,待脑子里的昏沉褪开,察觉到胃里有些空荡荡的不舒服,她才睁开眼睛站起来,简单拢了头发,穿上外套往楼下走。
楼下客厅留了壁灯,氤氲着暖光。
刘姨正坐在餐厅里,拿剪刀修剪着盛放的花枝。
听见声响,她扭头朝楼上望过来,看见宋悠下楼,忙站起来,笑问道:“太太饿了吧?厨房里煨了汤,还热着呢,我给你盛点儿。”
“我自己来。”刚睡醒,宋悠的声音还有些涩哑。
朝刘姨笑了笑,她自己进了厨房。
刘姨也不坚持,见她盛了汤,自己到厨房端了白煮虾、一碟蘸料跟一盘凉拌小菜放桌上。
待宋悠坐上餐桌,刘姨才指着刚插好的花瓶,问她意见:“太太看这花好不好?我看开得好,下午才在院子里剪的,放卧室里怎么样?”
圆口花瓶里插着的,是花园里开着的月季,颜色不一,高低错落,一朵一朵,开得娇艳饱满,很是惹人喜欢。
刘姨剪得很仔细,花朵间的叶子都剪了,只留了花瓣下的几片绿叶点缀。
“很好看。”宋悠笑着点头,“我一会儿拿上去。”
刘姨笑眯眯地应了声好,留意着宋悠神色,一面收拾剪掉的枝叶,一面闲话家常般跟她说起陆山河:“先生下午也回来了,在卧室门口站了一阵,知道你在休息,就没敲门,这会儿应该还在书房里。”
宋悠拿着汤勺顿了下,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刘姨将枝叶收好,往楼上书房望了眼,当着宋悠的面叹气数落:“先生就是不爱说话,也不会说话,一开口吧,冷声冷气的,听着就让人心里打怵,不舒服。”
说到中途,刘姨嫌弃得直摇头,“还笨手笨脚的。我跟先生说太太晚上没吃饭,怕夜里胃不舒服,让他拿了杯子跟五谷粉上楼,晚上可以让太太喝点。先生倒好,拿了杯子在门口站了半晌,一声不吭去书房了,杯子也没给我拿下来,看着魂不守舍的,都不知道让人怎么说好。”
正说着话,书房门打开,男人身影沉沉地走出来。
视线触及餐厅坐着的宋悠时,他顿住,手臂线条再次绷直,紧抿着唇走下楼梯。
刘姨看了眼自顾自喝汤眼神根本没往陆山河身上放的宋悠,心底叹了口气,起身招呼陆山河:“先生还没吃饭吧?厨房的汤还有,菜也是现成的,先生要不陪太太吃点儿?”
说话的功夫,陆山河已经走近餐厅。
刘姨赶紧转到厨房,替他盛汤拿了碗勺筷子,随后捧起花瓶朝宋悠笑:“我把花给太太放房间去。”
一面说一面捧着花瓶往楼梯口走,把空间留给夫妻俩。
陆山河站在餐厅外,目光落在宋悠身上。
从头至尾,她都没看他,安安静静地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