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军装为我而穿。
这个念头破茧而出,便一发不可收拾,潮水一般的漾在秦见身体中的每一个角落,一次次拨动着他的神经,让他颤栗、让他悸动。
这感觉太陌生了。在男孩儿过往的经历中从未体会过,他不知要将“它”放入酸甜苦辣哪一个篮子中,只能垂下眼帘,将这份异样生硬的掩下。
他慢慢地走近宋城南,压下心中的拨动,轻声低语:“宋主任,牛逼大发了啊。”
宋城南丝毫未见男孩儿的异常,将手亲昵的搭上男孩的肩头,同样低声笑道:“见爷,为了给你站台,我都违反纪律了。”
见男孩儿疑惑,宋城南指指自己的肩膀:“退伍人员非重要场合不能穿军装,没看我都没戴肩章吗?见爷,不谢谢叔儿吗?”
秦见沉吟再三,也说不出“谢”字,他把头转到一边望天,装作随意的问道:“晚上家里剩饭多,你吃吗?”
宋城南噗嗤一乐,用手隔着帽子轻拍了一下秦见的脑袋,他知道小孩儿性子别扭,好话都要在舌尖绕一圈带上火药味才能出口。从小张警官手中接过一串糖葫芦塞到秦见手中,他挑眉说道:“晚上我要吃蛋炒饭,就上次那种。”
宋城南一直忙到年三十。
过了中午,社区才逐渐消停下来,宋城南看了一眼表,赶紧给大伙放了假。
张姐最急,全家人都在等着她回去做团圆饭,一上午电话都打了四五个进来,好像缺了她这双手,全家人都会齐刷刷饿死一样。
她穿上大衣背上包,抛了一句“我走了啊,大家新年快乐”就匆匆出了门。
门刚被推开,张姐就用中年女人特有的夸张叫了一声:“哎呦,这是谁啊,大过年的蹲在门口,跟个熊瞎子似的,吓我一跳!”
“熊瞎子”慢慢站起身,用力跺跺已经蹲麻了的脚,超着袖声音冷硬的问道:“你们下班了?”
女人将面前人挡着眉眼的帽子往上推了推,怪叫出声:“秦见啊,你跟着蹲着干嘛呢,有事进屋说啊。”
话音未落,她又急急补了一句:“你可别大过年的给我们找事儿啊,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秦见一偏头,甩掉了女人手,刚要回怼回去,就听见屋子里面有声音高声叫他:“秦见吗?进来。”
男孩儿一哽,将恶言恶语咽回肚子,瞥了一眼女人,踢开门吊儿郎当的进了屋。
办公室的旁人都走了,宋城南终于完成了手中最后一项工作。他放下笔,揉了揉眼睛,转头去看正在翻他工作日志的秦见。
“怎么不在家等我?外边多冷啊。”
男孩儿“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吊着眼睛抿着嘴不说话。
这是有了脾气。
宋城南开始穿大衣,见状笑着撸了一把男孩儿的头:“你进入青春期了?动不动就甩脸子耍脾气,我怎么惹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