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维岳闻言恭身一拜,而后抬起头,不卑不亢地朗声道:“原先不知,但之后想了想,太上您明明数次有机会覆灭我等,却选择在不影响宗门运作的后山动手,多半是想收孟宗为己用。”
说着,他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低头道:“若是太上不嫌维岳实力低微,愿为太上效犬马之劳!”
“哦?”
苏漓换了一个坐姿,慵懒地斜靠在宝座背椅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可是听刚才那二位说,孟宗宗主对你有救命之恩,我掌控此宗后,孟宗之名不复存在,你就不想找我报仇?”
卿维岳浑身一冷,却是苦笑道:“太上,实不相瞒。宗主失踪后,我在宗门的日子并不好过,如此数百年,再多的归属感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若是您不出现,我也已打算另谋出路。与苏家合作,无异于自取灭亡!”
苏漓眼眸轻眯,她能听出来,卿维岳说的是实话。
“你倒是了解苏家的秉性。”
苏漓想起曾经的种种,神色微冷,卿维岳没注意到,只老老实实地说道:“当年曾在苏家人手底下吃过亏,我有性命之忧也是拜他们所赐。”
“难怪……”
苏漓微一颔首,指节敲着宝座“哒哒”作响,缓声道:“那你可清楚此番苏家与孟宗之间,具体合作为何?”
卿维岳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口气,心道这位新太上果然是在刺探苏家。
苏漓与苏家为敌,他十分乐意看到这一面,毕竟当年的仇,若是靠他自己决计没有任何报仇的可能,但现在……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宁达威对我有所提防,虽曾与我说过和苏家合作之事,但因我强烈反对,并未告知我具体事宜,现在宁达威已死,太上若是想知道,大可去问二长老庞越岭,他是除了大长老外最清楚计划的人。”
卿维岳毫不犹豫地将庞越岭供了出来,并且补充道:“现在庞越岭就在门外。”
苏漓轻轻点头,卿维岳所言与之前那两个人并无二致,只不过这个是心甘情愿说的,而那两个不愿意,她便用了一些手段。
沉吟片刻,苏漓目光直视卿维岳,直盯得后者浑身发毛,才轻笑道:“卿维岳,你想借本座之手想苏家复仇,那……自然不是说说就能跟着本座的,庞越岭这个人,我教给你处置,如何?”
卿维岳神色微变,沉默片刻,咬牙点头。
想要得到,自然需要付出代价,他明白这个道理。
“很好,本座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地答案。”
见卿维岳点头,苏漓笑容更甚,屈指一弹间,袖珍玲珑的金色书本法宝飞到卿维岳面前。
卿维岳正惊疑不定,便听得宝座上的声音传来,“此物先借与你,自可轻易对付那二长老,去吧。”
卿维岳心头微震,下意识地杰锅金书法宝,脑袋还有些发懵。
“孟宗的六合圣阵,竟然真的认她为主了,这分明是宗主的东西,宁达威也只是借用,怎么可能……”
思绪混乱的同时,卿维岳也知没有退路,收起金色书包,对苏漓行礼后,二话不说出门而去。
过了不久,门外传出一阵嘈杂混乱之声,但很快……便平息下去。
苏漓眯了眯眼,转而将心神沉浸在炼化苍雷洞府上,闭关一年的时间,她尚未兼顾炼化洞府,此事也要提上日程。
早日将东方无雪解放出来,她也好多一个可以信任的帮手。
仅仅两日后,卿维岳重新回到殿中,其目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不过目光却是极亮,似乎在这两天完成了一场蜕变。
盘坐于宝座上的苏漓缓缓睁开眼,出声道:“你在孟宗这数百年,倒是没有白呆。”
卿维岳闻言一惊,原本因为统一孟宗而浮躁的内心彻底冷静下来。
待在孟宗数百年受到排挤的长老不只他一个,所以他也暗中拉拢了不少势力,这次有苏漓做靠山,他的势力浮出水面,很容易便让孟宗改朝换代,没有让消息泄露出去一丝。
不过,他很清楚自己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什么,所以冷静下来后,他迅速调整好心态,恭声道:“太上谬赞,若是连这点实力都没有,属下又岂敢毛遂自荐。不管是逆宗还是孟宗,都是太上手中的势力,属下只是代为管理……”
“你无须跟我讲这些。”
苏漓眸眼微抬,目光闪烁着摄人的光芒,“只要能在特定的时刻为我做事,便是让你做孟宗的宗主也并无不可,苏家的事查得出如何了?”
卿维岳顿时心跳加快,但又强自冷静下来,恭声道:“庞越岭起先不愿说,但在我的手段下坚持两天,他终究还是坚持不住了。”
说到这里,卿维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片刻后继续道:“宁达威只是作为孟宗代表归附于苏家第七房,暂无任何实质性的交易。不过在半个月后,第七房重立苏七小姐,会在逸云别院举办一场晋升宴,到时归附于第七房的所有门派势力都会到场!”
卿维岳眉头皱了皱,“到时候,恐怕苏家会召集所有势力商议对付我们之事。”
苏漓面无波动,轻哼出声:“苏家……向来喜欢借刀杀人,从不愿意亲身冒险,想来上次在宗门前吓着那位管家,不过无妨……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听听便是。”
“什么?一起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