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是我的疏忽!”这时,李妈妈开口了,语气亲昵又随意地说:“这两天没瞧见夏安安,一时忘记给她了!”
“今天少个人,也忘记了?”陆灼问她。
是质问的语气。
今儿早上,掌事妈妈、二等以上的家丁和女使们都在主屋外头等待吩咐。
陆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她,就有些下她面子了。
李妈妈装出来的随意变得有些不随意了,语气微重地问:“哥儿!夏安安不愿意在您屋里伺候,主动去了菜园子!还要叫上她吗?”
魏妈妈上前一步,说:“李妈妈,不是夏安安主动去的菜园子吧?不是您说,哥儿房里已经没有空缺了,让她暂时去管着菜园子吗?”
魏妈妈本来是老夫人那边过来的,跟李妈妈是平级,来了这里,却处处受李妈妈打压。
她也是在这侯门大院混了大半辈子的人,此时嗅到一丝机会,就说开了。
李妈妈看了魏妈妈一眼,眼神不善地说:“魏妈妈,我的意思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愿意,是指——”
“李妈妈!”陆灼打断了她,语气微冷。
“哥儿。”李妈妈有些不安地看着他。
“给夏安安做的衣服,为何穿在她身上?”陆灼指着谢彩环,“送过来的衣服,袋子上都写着名字,总不会是看错了吧?”
李妈妈脸色微变。
送过来的衣服,是用布包包起来的。
名字写在一小块白布上,用针别在布包上。
包裹又不透明,除非打开包裹看过,否则不可能知道哪个包袱里装的哪件衣服。
她本来以为,这些衣服从绣庄直接送到了和光园,夫人没看,五哥儿更不可能去关注这些下人的东西,因而可以蒙混过去。
没想到,陆灼竟然打开看了?
看样子,他比自己以为的更注意夏安安……
李妈妈笑着拍拍自己的脸:“哥儿!我拿回去以后打开看了一下,可能装混了!你瞧我这记性!彩环!你还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去,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还给安安!”
彩环的脸燥得通红,说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夏安安瞅着她的背影,心道难怪总觉得她的衣服裙子都有些过长了。
“安安!”李妈妈又过来招呼夏安安,“妈妈本来是生你的气的!哥儿大度不计较,妈妈也就不跟你计较了!跟我来吧,夫人特地给你准备了两身衣服呢!”
夏安安跟李妈妈去了。
东篱看着李妈妈有些慌燥感的背影,摇头跟旁边的南山耳语说:“这个李妈妈,平时贪小便宜也就罢了,还总把她闺女往这里领!如今因为安安姑娘,越发失了分寸!我感觉,她再这样下去,公子早晚发落她!”
南山目不斜视,“嗯”了一声。
……
李妈妈领着夏安安去了她屋里。
这会,跟变了个人一般,满脸堆笑,把两套衣服都给了夏安安,又要塞给她一支银钗,还说她马上就安排人,给她安排个单间住着,总之特别阿谀。
夏安安拿了衣服,拒绝了银钗和单间,回去换上了彩环穿过的那套衣服,去了前面。
同一套衣服,换了个人穿,效果却截然不同。
她一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瞳孔震惊,满眼惊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