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家在房中嬉笑交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余瑞江的咳嗽声。
众人赶紧走出房门。
院子里,余瑞江一手撑着油纸伞,他身边竟然依偎着一位美貌的女子,正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
这还是那个行事严谨、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绰号“余大木头”的师父吗?在场的除了花清雨有心理准备之外,其他人尽皆目瞪口呆,连向师父行礼都忘了。
沉默的气氛有些怪异。“哎呀,你快说啊!”那美貌女子一搡余瑞江,嗔道。
余瑞江尴尬不已,他刚才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萧立英与花清雨也在房间里,其他人都是自己教导多年的徒弟,但有两个不是竹园的人在,他一紧张连刚刚想好的词都忘了。
余瑞江将伞递给女子,负手而立,摆出平时教导徒弟的样子,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这是师娘!”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众人都憋着笑,余瑞江还是头一次在徒弟面前这么窘迫。
“真没用!”美貌女子气闷地埋怨了一句,然后笑容满面地对众人说,“想必你们都认识清雨了吧?我叫花千雪,是清雨的师父,也是你们的师娘。”
“拜见师娘!”大家都笑着鞠躬。
“以后我们师徒二人就在这里住下了。走,咱们去瑞江的屋里聊天去,我看他再往哪里躲!”花千雪与众人一起嘻嘻哈哈地走进了余瑞江的房间。
这一晚的竹园是欢乐的,花清雨从未见师父如此高兴。后来李原啸也被萧立英请了过来,大家不论地位、不论修为、不论辈分,抛开修仙、忘却烦恼,好好地庆祝了一回。
……
第二天一早,整个太清宗就传遍了,前几日来到宗内做客的刁蛮大美人,竟然是一向严肃正经的余长老的双修道侣!这消息可太令人吃惊了,余瑞江一夜之间成了太清弟子们口中的风云人物。
余瑞江去道德殿参加长老会时,一路上都有弟子在背后偷笑。进了道德殿,几位长老都已经入座了。四长老洪阕雷起身迎上来,拍了拍余瑞江的肩膀,大声道:“余长老,可以啊你,看你平时不吭不响的,没想到背地里还有这一手呢?我就觉得奇怪,千雪姑娘第一次来宗里养好伤后咋就一直不肯走呢?原来那时你就和她……哈哈!”
“我……我……”余瑞江红着脸,“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在场的几位女长老都抿嘴轻笑。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余瑞江心中自我安慰着,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等众位长老到齐之后,李原啸道:“诸位长老,我有几件事要说。第一件事,前些日子我和余长老一起彻查当年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没想到竟然是天云宗主叶申荣的四个徒弟。我已经将四人斩杀,为女儿报了大仇,不过这肯定也引起了叶申荣的不满。叶申荣为人狡诈,明着不会怎么样,暗地里可能会对我太清宗不利。”
“宗主,无须担心。天云宗尽管强势,但比我太清宗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再说我们和天云宗的来往本就没有多密切,倒也不怕他借机暗算我们。”姚化空道。
李原啸点点头:“总之万事小心为妙。重点是第二件事,叶申荣的徒弟在谋害知情之人时,用了一种奇异的毒。那知情之人乃是毒炼宗一位洞虚中期的长老,竟然被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毒。这种奇毒入体之后会停留在丹田处,不断吞并体内灵力,并封堵各大经脉,最终破坏全身灵力运行脉络。中毒者虽不致死,但已和废人无异。我曾试着用灵力驱毒,可是毫无效果。天云宗究竟从何处得来的这种奇毒还不得而知,如果叶申荣想要凭此毒对我宗不利可就糟糕了。因此,我想请花千雪帮忙,验明此毒来历并找出解毒之法。”
诸位长老皆无异议,花珺一脉的医术在那儿摆着,花千雪算是当代掌门,如今又在宗内,找她帮忙正合适。
“第三件事,是关于花千雪与余长老的,他们当初由于种种原因不能时常相伴,现在能在一起实属不易,我想让花千雪师徒二人长期在宗内住下,以后如有药和毒方面的事,也好请她帮忙。不知各位长老意下如何?”
只有姚化空苦笑一声:“这是余长老的美事,我们自然该恭喜他们。只是,千雪姑娘的脾气实在是……前些日子她带着徒弟来到宗里,说无忘谷已被淹没,所以来找宗主。我们几位长老和千雪姑娘都是旧识,留下她师徒二人是理所应当之事。后来千雪姑娘说要给徒弟疗伤,需要借炼丹房与各种药材使用,我也同意了,只是一连给她派去十二个弟子当帮手,都被她骂了出来。要不是那个时候宗主正好回来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原啸摇头笑叹:“这个千雪,真是会折腾。我知道姚长老担心的是什么,这一点大可放心,因为现在有余长老管教,我保证她不会影响宗内正常的秩序。是不是啊,余长老?”他笑眯眯地望向低着头的余瑞江。
余瑞江抬起头,坚定地说:“各位长老无须担心,我自然会严加约束,不让她扰乱宗门。”
长老们又都抿嘴而笑,这已是今天第二次了。
“好了,最后一件事。”李原啸收起笑容,“关于这场大雨,余长老曾在我宗笑语剑仙前辈所著的《古今异志》一书中看到,当初太清祖师斩杀独角恶蛟之前,也是一连下了一月之久的大雨,因此推断怪异天象之后或有恐怖的妖兽现世。虽然不能肯定,但提前做好防备总是没错的。这件事先不用告诉其他六大宗,也不要对本宗弟子提起,免得人心惶惶……”
……
长老会结束之后,李原啸同余瑞江一起返回竹园。关于奇毒的事必须要弄个清楚。天云宗、毒炼宗,李原啸总觉得,这两宗之间,应该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