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墙一周的烛光是暗淡的橙黄色,使得原本就昏暗的酒馆里更是一片朦胧。女性的歌声从中央舞台上传来,沙哑的嗓音里带着莫名的缠绵意味。
该隐听不清她的歌词,却能感觉到其中的靡靡之意。
头疼欲裂。
亚伯。
眼前的桌面上已经堆满了空酒杯。沉重的身体表明这副躯体脱离了他的意识掌控。
穿着暴露的女性调酒师对着他媚笑,厚厚的唇瓣逆着发光的桌面显出艳红水润的光泽。
重来了。
该隐扶着沉重的脑袋。
一切重来了。
上一次他就是从这个酒馆里醒来的。
他跌跌撞撞地向着酒吧大门走去。
亚伯。
他瞥见酒吧里的侍者与客人彼此调笑,甚至有人在自己的座位里就将衣服脱得干干净净;他听见角落里的粘腻水声和急促的呼吸声;闻见空气中隐隐发酸的酒精味和怪异的香味。
有人一直守在酒馆门口。见到他出来,对方恭敬地出声:“该隐阁下,明天还有两项合议案件等您审理,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他们穿过曲折狭小的巷子,绕过遍地污渍的后门,向着该隐的房子走过去。
亚伯不敢喘息。
疼。
他记得之前自己的脖颈被刀横截,高高地溅出鲜血,每一次呼吸都是莫大的折磨。
但是……但是现在似乎什么事都没有。
他试探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皮肤平滑,没有伤口,一切正常。
确认身体无恙之后,亚伯终于回过神来,
他身处一片黑暗之中。
熟悉的黑暗。
亚伯扶着地面摇摇晃晃地起身迈开步子,差点被地上的破砖烂瓦绊个跟头。
是最初的那片废墟。
首先要从黑暗处走出去,去城里,去找该隐。
这一次他没在黑暗中耽误太久,就找到了上次的那个出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不对,巷口并没有什么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