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满眼的泪本就看不清,只望见手上一团血红,也许是&ldo;十指连心&rdo;的缘故,心里顿时也牵痛起来,难受的无法形容。
原本只是蒜汁子辣到的,倒也罢了,可是此刻,竟无端端地有一种深受委屈,想要大哭的冲动。
正在此刻,身后一个焦急的声音喝道:&ldo;胡闹,你在胡闹什么!&rdo;
阿弦一愣,猛回头,却见老朱头赫然就在身后,也不知他几时出来的,竟如此快而无声。
老朱头看看她手上的伤:&ldo;谁让你动这些的!&rdo;举手要来给她包扎,又似被吓傻了,挓挲着双手催促:&ldo;还不快去弄些锅底灰抹上止血!&rdo;
阿弦&ldo;哦&rdo;了声,却没有动作,只道:&ldo;伯伯,你不是在睡着么,怎么起来了?&rdo;
老朱头道:&ldo;我听见动静,自然来看看。谁知我一错眼儿不见,你就惹祸!还不去裹着锅灰?含在嘴里也行!&rdo;
阿弦呆呆地将手指塞进嘴里,皱眉嘀咕道:&ldo;好疼啊。&rdo;
老朱头满眼焦急:&ldo;你才知道疼!该!如果疼了这次以后长记xg,别再碰我这些东西了,倒也是好!&rdo;
阿弦道:&ldo;伯伯,你不咳嗽了?&rdo;她的手指塞在嘴里,说话便有些含糊不清。
老朱头长叹了声,转过身对着案板不看阿弦:&ldo;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你快出去吧。以后也不许再拿我的家伙什。&rdo;
阿弦看着他有些阔圆、显得颇可靠的肩背:&ldo;如果伯伯的病好了,我就再也不进这里,也不碰你的家伙什了。&rdo;
老朱头的背影有些颤抖:&ldo;傻孩子……&rdo;
他的声音又沙哑起来:&ldo;就算、就算伯伯这次的病好了,但毕竟……伯伯已经是这把年纪了,迟早要……&rdo;
老朱头还未说完,阿弦叫道:&ldo;又来王八念经!我不听不听不听!&rdo;她赌气跺脚大叫,手指上的血沾在唇边,又被眼泪打湿,看着就像是眼中流出了淡红色的泪。
两人对峙之中,老朱头忽道:&ldo;阿弦,不要闹小孩子脾气。&rdo;
阿弦道:&ldo;我没有!&rdo;
昔日热闹祥和,总是散发着食物香气的厨房,此时却依稀有些剑拔弩张,食料杂乱无章地乱放着,空气里有些微的血腥气。
阿弦没来由觉着很冷,她缩了缩肩膀,却忙又放松下来,只当那股冷意不存在。
玄影从门外走进来,他越过老朱头身边儿,一直来到阿弦身侧,仰头看着她,试图去舔她的手。
老朱头看着玄影,顷刻,忽地问道:&ldo;陈基的信你已经看过了?&rdo;
阿弦道:&ldo;看过了。&rdo;
老朱头道:&ldo;他信上写得什么?&rdo;
阿弦道:&ldo;陈大哥很好。&rdo;
老朱头笑笑:&ldo;只怕未必,他那个人,是个死要面子的,如果真的很好,何苦这会儿才来信?定是报喜不报忧。&rdo;
他看向阿弦:&ldo;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rdo;
阿弦转头不答,却看见案板上那些gān瘪的山蘑,散乱的胡椒、蒜瓣,她无能为力,这世间总有她无能为力的事,比如连做好最简单的一餐饭都不能,比如……
阿弦道:&ldo;阿叔为什么改变主意,让我看陈大哥的信了,不是害怕我跟着跑到长安去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