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衣轻轻一笑,道
果又如何,不是人身又如何?
正如当日与宋瀚海所说的一般。
今世,便是最好的一世。
宋澜衣迈步走至殿门三丈以内。
当她到来的刹那,尘封已久的宫宇,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只听到轰然一声,大殿的朱红色正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伴随着牙酸的摩擦声,一股腐朽的气息从殿门内传来。
打开的刹那,宋澜衣就看见盘坐在大殿中,因为形象酷似真人,而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的神像。
神像所刻画的女童在看到宋澜衣的那一刻,她的瞳孔缓缓轮转,眼中似有日月山河倾覆。
只听得她用不符合外表的低沉声音道,“你来了。”
狂风吹起宋澜衣的衣角,她目视女童的目光,用沉稳而坚定的声音道,“我来了。”
我来了,这次,我以道果身份,来见你。
但是下一次,也许就不是这样了。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只听得轰然一声,宋澜衣隐约看见了一片时间洪流,在无数空间碎片与洪流中,她——看到了一只蝴蝶。
蝴蝶一振翅就是三千年,它跨越时空穿梭而来,直至飞至宋澜衣面前。
“你是道果,我是前世,你我皆是命运轮转中不确定的棋子。他人都称我为梦主,但是从未有人发现,我的梦,从来都不是梦。这梦,更是命运,更是轮回。”
在时光洪流中,女童缓缓盘膝坐下,面前多出一副棋局。
她伸手一请,淡漠道,“你可愿与我落一子?”
宋澜衣当然知道,这棋局,必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是单就她这复杂的道果身份,就不是她现在所能涉及的。
女童的话,看似彬彬有礼,实则步步杀机。
她笑容淡然,一撩衣裙,也学着女童的模样盘膝坐下。
女童单手执棋,落子快而有力,一枚黑子落在棋盘正中心。
宋澜衣其实对于这东西,并不专精。
刚好,女童想要与她博弈的也不是这些。
宋澜衣执棋一枚白棋,也落在棋盘之上。
紧接着,她眼前一花。
再度睁眼时,她只觉得身处黑暗之中,有一种窒息之感。
在强烈的压迫力之下,她顺着挤压力向外挤去,倏地,黑暗中有一线光明破开。
宋澜衣懵懂之间,只觉得屁股被人一拍,出于本能,她下意识地大哭起来。
但是出声的刹那,不是少女轻泣的声音,而是婴儿的哇哇大哭声。
在她的身边,传来妇人的抱怨声,“又是个丫头片子,白花了十个鸡蛋!”
意识骤然回转。
女童抬起沉静的眸子,看向宋澜衣,扯了扯嘴角,语气中带着一丝沧桑,“你看,人生,从来都是苦的。当你刚生下来的一刹那,迎接你的,便是哭声。”
宋澜衣却摇头反驳,淡声道,“为何而哭?父母为迎接新生命的到来而哭,婴儿因生命的绽放而初啼。哭,有许多种。哭了,不一定是因为悲。笑了,也不一定是因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