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的木窗只开了一条小缝,殿外并无风声,殿内的烛火却突然晃的出奇厉害。
容胥披散着头发,神色未明,眸子里明明灭灭着幽深的血色,诡异而危险。
那双流淌着红光的眸子,正盯着睡的安安稳稳的小家伙,自顾自的出神。
付了这么大的代价,费尽心思的,送这个小家伙过来,是想做什么?
刺杀?
容胥漫不经心的摸了摸白笙脖颈里雪白的狐狸毛,无声轻笑。
即使能在这里能杀得了他,现世中也不会有分毫的改变,那些人逆天而行,难道就为了做这样毫无意义的事?
更何况,这个说法一点也讲不通,世上没有这么蠢的人,派这样没用的杀手过来刺杀,也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这个傻乎乎的小东西,就是再让它修炼五千年,也没那个资格……
还是另有打算?
容胥唇角微挑,舔了舔后槽牙,眼眸中尽是嘲讽,虎口慢慢的陷进小狐狸脖颈软乎乎绒毛里。
难道他们以为,凭这么个傻东西,就能牵制了他的性子,乱了他的心?
容胥眼睛里满是幽深的冷淡,漫不经心的勾唇轻笑了一下。
笑话。
容胥注视的小狐狸的眼神温柔至极,手指却一寸寸的缓缓收紧,喃喃自语道:“若孤现在就杀了它……”
被掐着脖子,白笙在睡梦中感觉到有点不太舒服,晃着脑袋小力的挣了挣,却感觉越挣越紧,有点儿难受。
白笙半梦半醒间,困倦的睁开眼睛,懵懵懂懂的半眯着。
白笙困倦的把眼睛眯来一条缝,傻愣愣的呆了半天,似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容胥,白笙没睡醒,晚上睡前发生的那些事一点儿也没记起来,反而忆起了那条美味的凤尾鱼。
它砸吧砸吧嘴,伸爪子抵住容胥的手腕,把容胥的手往后推了推,嘴里还撒娇一样,奶唧唧的哼叫了几声,然后竟又放心的阖上了眼。
许是对男人太过信任了,小狐狸被掐着脖子也睡的安安稳稳,没有丝毫的防备。
容胥眸色深沉,看着白笙的视线锐利而冷静,手掌却不易察觉的轻颤了一下。
它的脖子纤细脆弱,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它折断,了无生息。
那只冰冷修长的手,抚在小狐狸脖颈上温热的皮毛良久,却始终没有真正的收拢。
容胥垂眸,静静盯着熟睡的小狐狸,似在思衬着什么。
过了很久,容胥凤眸微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轻轻抬起了右手。
在他的手心里,凭空出现了一颗珍珠大小的圆珠,金光闪闪的,瞬间照亮了床榻里的一方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