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醒呢?”
冯恨晚凉凉道:“他们注定有此一战,你又何必去给他添乱?”
沈重暄望向岑穆,岑穆仍还犹犹豫豫,却是褚晚真蓦然指向一处方向,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在那边!师兄,在那边!”
“”冯恨晚低了低头,不再多言。
程子见却忽然抬起眼睑,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剑,突兀道:“点、酥?”
这次拦住他的却是封琳,长离剑杀机不掩地停在他颈边,生生止住了程子见几欲拔剑的手。
沈重暄足上微微用力,点上一处树干,正要跃上山壁,才听冯恨晚开口发问:“你图什么?”
沈重暄没有回答。
或许是因为他承诺过,沈重暄的道,是让他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的时候就在想,元元有没有彻底成熟。他从依赖家里,到依赖孟醒,再到意识到不能依赖孟醒,然后是现在的试图保护孟醒,原来只是几个月的光景罢了。
喜极而泣的是元元终于掉马了,程子见也是很强很苦命的一位路人(?)啊。
5555现在才发现昨天写完没有设这章定时,所以发晚了,我是憨憨。另外是因为最近在忙入学事宜,所以是尽量保持日更,但不一定能在五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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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褚晚真本也有心和她的师父师兄共进退,奈何她内力不济,轻功更是平平,且有释莲向她一拦,双眸写满了不赞同。
“反了你——”褚晚真总算忍无可忍,一声娇喝便要拔剑,释莲未及动作,身后却传来一声轰鸣,程子见手中白剑寒光熠熠,声音嘶哑:“滚开!”
而他剑锋所指,正是封琳。
封琳不骄不躁,长离剑豁然出鞘,殷红的纹路于剑身蜿蜒,他仍然笑意轻轻:“在二殿下面前舞刀弄枪,白剑主好大的魄力。”
褚晚真果然暂时不在去管释莲,颜色难看:“程前辈,你这是要做什么?”
“”幸得程子见暴怒之下还能有一丝半毫的冷静,总算勉强压下怒焰,垂着拿剑的手,忍耐道,“回殿下的话,老夫要报仇。”
“报仇?”褚晚真冷冷地一甩袖袂,走去他跟前,她虽个子矮了些,却向来盛气凌人,程子见早已习惯对她服从,一时竟没忍住后退半步,“本殿看你是老糊涂了!此行出来究竟是给本殿办事还是报你的仇?”
程子见闭口不言,褚晚真便抬脚一踢他握剑的右手,冷声道:“还没清醒!?释莲,浮屠如今已可以对自己人动剑了?”
释莲应声而上,微微低头,双唇上下翻飞,念出一道咒诀。封琳和程子见同时神色陡变,剧烈的绞痛自他们丹田处游走而上,似乎将把他们的五脏六腑都蚕食殆尽,阴寒之感仿佛涓涓细流从他们四肢窜起,逐渐汇作百川入海一般的阴冷,横冲直撞地在他们身体里疯狂作乱。
程子见一声闷哼,蓦然单膝跪地,封琳却依然身姿挺拔,瞑目而立。
褚晚真偏了偏头,吩咐道:“封少侠助本殿拜师有功,有赏。”
释莲再次行一佛礼,上前几步,亲手递给封琳一丸血红的丹药。封琳低声谢恩,看也不看,直接一口吞下。又见程子见满身冷汗,衣服都湿了个透,依然挣扎着开口,他这时早已想了个通透,难怪沈重暄试剑会绝不动剑,众人都以为是孟醒不称职,或者沈重暄年少心傲,却原来是这个原因!
“殿、殿下!”程子见恨恨地咬着牙,“那沈重暄——是老夫、是老夫仇人之子!”
褚晚真狐疑地皱起眉头,向释莲递去一眼:“仇人?”
释莲低眉顺目道:“阿弥陀佛。回殿下的话,正是抱朴子师妹,血观音孟烟寒。”
“噢——这样。”褚晚真老神在在,沉吟着远眺一眼沈重暄奔去的方向,神色晦明不定,良久才道,“可他现在是本殿师兄,所以程前辈,该清醒一下了。”
程子见还欲多言,却见释莲微微抬手,更加难捱的剧痛遍布他全身,再和已经安然无恙的封琳一比较,程子见心中愤懑更甚,但也知道褚晚真性格强硬,只能心怀不平地闭嘴,等着褚晚真心情放晴,饶他一命。
褚晚真却显然没这打算,收拾好了程子见又朝冯恨晚冷冷看去,暗讽道:“本殿还以为冯前辈是侠肝义胆之辈哼,果然体面。”
冯恨晚睬也未睬,只安安静静盘腿坐着,低眉垂首,不发一言。
沈重暄一路贴着陡峭的山壁飞速而去,然而夜色苍茫,沈重暄只觉他跑了有千万年之久,才总算听见一点细微的铿锵铮鸣。
那是一地惨淡的月色,沈重暄借着薄光,依稀可见缠斗着的一玄一白两道身影。孟醒道冠都已被萧同悲一剑挑落,摔在一旁泛着莹润柔和的光,而孟醒也全无素日霞姿月韵、云淡风轻的宁静温和之感,白衣染血,酌霜剑殷红的剑佩反倒更显冶艳。
萧同悲情况亦不算好,但他毕竟内力更胜一筹,因此看不出多少狼狈,归元剑依然从心而动,横披斜掠之间,剑气浩然正大,虽只剑光两道,却胜似天罗地网,朝着孟醒兜头罩去。孟醒当即举剑当胸,并指抵剑,硬生生地扛住那一道至盛至炽的剑光,而萧同悲并未就此停手,一把归元剑舞得赫赫生风,剑气激起尘烟数尺,连带着孟醒被他逼得后退的每一步都踏起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