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楞,心头挣扎了十几秒,见电话仍在响,终于放下行李把手伸向口袋。
不敢看来电显示,她直接按下接听,那端却沉默,而她分明听见电话接通时那端传来一个松了口气般的长呼声。
沉默横亘在电话两端,岑欢握着话机的手沁出一层薄汗,喉咙莫名发紧,努力了好几次才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什么事?”
那端在她话落后隔了七八秒才回应,“在哪?”
磁性微哑的嗓音入耳,岑欢有片刻的愣怔,然后才拿下耳边的话机,望向屏幕的来电显示。
梁宥西?
怎么会是他?他又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岑欢,我刚做了手术还发着高烧,没太多力气和你说话,你告诉我你在哪。”梁宥西的语气听起来略有些不耐和急促。
岑欢轻咳了声,中指一圈圈揉着额。
“你做什么手术?”
“变性。”
“……”
“做男人太累太苦,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女人可人家不爱我,我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做了变性手术想尝尝做女人的滋味,以后我和你就姐妹相称了。”
岑欢蹙眉,“你是烧坏脑子了?到底什么手术?”
“尾切除。”梁宥西不再和她开玩笑,正经道,“你在哪?有没时间买点吃的过来探望你快饿死的同事?”
“医院那么多小护士爱你爱得着迷,你做手术她们巴不得天天守在你床边寸步不离,你想要吃什么不就一句话?大把的人心甘情愿给你跑腿。”
“我在公寓这边,哪来的小护士?”
岑欢一楞,又听梁宥西催促,“你来不来?不来算了,好歹曾经同事一场,打电话求你买点吃的来都不行。”
岑欢念及他曾经对自己的种种照顾,不好拒绝,应声挂了电话。
这边还躺在病床上的梁宥西一挂电话立即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头,也顾不上按住流血的针孔,急急下床穿鞋,却因牵扯到手术伤口而疼得直抽冷气。
梁劭北推门进来,见状一楞,“宥西哥,你要去哪?”
梁宥西深呼吸平息那阵锐痛,穿好鞋后缓缓站起身,睨了眼手里拎着早餐的堂弟,开口道,“我回公寓,你别告诉我妈。”
“回公寓?”梁劭北瞠大眼,“宥西哥,你以为你超人啊?昨晚才从手术室出来,现在还烧着就要走,你烧坏脑子了吧?”
梁宥西懒得理他,走向门口时抬手在梁劭北嘴边做了个要他把嘴封严一点的动作,见他闭了嘴才走出去。
驾车离开医院往公寓赶,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被挣开了,疼得厉害。
刚下车,手机响起来,他心一跳,以为是岑欢这么快就到了,一看来电,舒了口气,眉头却蹙紧。
“我联系到她了,她还在市内。”电话一接通他便开口对电话那端的男人道。
“她有没有说她在哪?”
“没有。”梁宥西半说边走进电梯。
“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她……”
“我想你误会了。”梁宥西打断对方,语气坚决,“当初我说过,如果你不能让她幸福,那么就由我来给她幸福,所以现在不是我帮你照顾她,而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