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一味药材。”谢长临却是淡声吐出句不相干的,拿起绿色瓷盏,放到鼻尖细细嗅了嗅,“明日你去寻。”
“是。”
凌川离开,谢长临盯着自己深浅不一的伤疤,眸色幽深,似是在观察这些日子淡去的程度。
有两处特意加上去的鞭痕,已经淡的只能看见余下的轻微痕迹。
许久,他收起药膏,整理好衣束,起身回了自己的房中。
晨起时凌可悉心伺候着江妧。
她把睁眼没看见谢长临的失落抛之脑后,逗弄起面前这个看着比巧巧还呆傻乖巧的姑娘,“你姓凌,莫非是凌川的妹妹?”
凌可点头,露出两个梨涡,“是的呢。”
“亲妹妹?”见她点头,江妧了然,“细看确实有些像。”
凌可乖巧的笑着,伺候完她梳洗,拿了几身衣裙来让她挑。
江妧选了套浅黄色的纱裙换上,这抹浅黄嫩得像春天枝头冒出的第一枝新芽,再没有比着更好看的颜色了。
面前之人腮凝新荔,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颦一笑间如新生的初阳,顾盼间摇曳生姿。
凌可从未见过这般女子。
她太过耀眼,通身透着一种明媚的张扬,笑起来能让人心头痒痒,也能……深深暖到人的心上。
她感觉自己好似有些理解,那如冰一般的爷是如何消融了。
见她发呆,江妧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可儿,你怎的看我换个衣裳还能看呆了?莫非有什么特殊的……”
“娘娘!”凌可红着脸打断她,羞得直跺脚,“我没有!”
谢长临刚走到门外就听见江妧清脆的笑,他停下,微微仰头,直视那迎面而来的温和光亮,并不算刺眼,但他还是颇有些愉悦的眯起眸。
试图用这个动作掩去嘴角的笑意。
“长临!”
里头的人打开门就直直朝他扑了个满怀。
微风正好,枝头飞来雀儿叽叽喳喳。
用完早膳,谢长临问她今日想不想去游湖,江妧知他早就备好了,还是刻意看了看天,勉为其难的娇声点头,“日头不辣,奴家可以接受此次出行。”
谢长临眼底染着纵容,挥手招来成希。
江妧见车夫换了人,也没多问,只是在上车之后咯咯笑着,“成希,我听你们爷说过你的名字。”
成希露出喜色,两眼微微发亮,“是吗?娘娘,爷说什么了?”
江妧清了清嗓子,模仿起谢长临那日说的话,但刻意掐着嗓子,怪声怪调道,“让成希去西厂把人清干净后滚回来领罚!”
成希:“……”
谢长临:“……”
江妧瞥着谢长临的神色,熟悉的银铃笑声再次回荡了一路。
“娘娘倒是记性好。”
他久违的阴阳怪气了一句,阖上眸好似不想再搭理她。
江妧瞥了一眼,笑意更深,“那是,长临说的话我可是每一句都深深记在心上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