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郁拉着苏陌衣角的手送了送,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把眼神投向了苏陌,“兰君……”
这是又被吓到了。
苏陌叹了口气,下意识放柔了语气,“没骂你,昨日王爷不是说要帮我报仇吗?不把病治好如何帮我报仇?”
小傻子一听,似乎觉得很有道理,缓缓送来了苏陌的衣角,乖乖的点了点头,“好,我听兰君的。”
此时刚好收拾好屋子的乐童回来复命了,苏陌微微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小傻子的背,“去吧,要乖乖听话不得再对南宫姑娘无礼了知道吗?”
荆郁看了苏陌,有些委屈的点着头,“嗯。”
苏陌轻笑,看了眼南宫离:“南宫姑娘,王爷就拜托你了。”
南宫离明显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啊……哦……好,王妃放心,我一定尽力,治好郁哥哥的病。”她还在想方才郁哥哥说的游戏是什么。
她从前认识的郁哥哥做事洒脱利落雷厉风行,平日里更是惜字如金能不说就不说,可如今的郁哥哥……
莫不是真的傻了不成?
若不是傻了……那便是疯了,不然怎的会做出那种奇奇怪怪的动作,还……还撒娇。
南宫离越想越觉得惊悚,没错,是惊悚,她觉得郁哥哥一定是撞邪了。
不过……郁哥哥好像还从来没有像方才般软甜细语的同她说过话呢……
南宫离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一路上几次想开口问荆郁方才为何那样,却在看到引路的小厮时生生的又给憋了回去。
直到房门关上,她才对着随行的两名侍女说道:“你们在门口守着,我有话要同郁王说。”
两名侍女抱了抱拳,微微躬身,“是,少主放心,没少主的命令,属下们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的。”
南宫离点头,随着荆郁进了里屋。
眼下四下无人,她问出了方才一只没问出口的疑问,“郁哥哥,你方才为何……”
屋内只有两人,荆郁也不再装了,径直走到了正中央的软榻上,慵懒的坐了下去,只见他眉宇微蹙,俊魅孤傲的脸庞上微微透着一丝烦躁,“好好的南阳宫不待,你跑来我郁王府做什么?”
前后比对差异太大,让她本来就不平衡的心里更加的郁闷堵塞了,若是换做旁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她早就鞭子伺候了,可这人是她的郁哥哥,她只觉得有些委屈。
“郁哥哥你这么凶做什么?”南宫离委屈巴巴解释道“是父亲让我来助郁哥哥一臂之力的。”
闻言,只见荆郁眉宇间的烦躁之色微微散了些,语气也温和了不少,“南老宫主近来可还安好?”
南宫离点头,“嗯,父亲一切安好,就是一直惦念着郁哥哥,怕郁哥哥再受那昏君的欺负,还有,这马上又是月圆之夜了,父亲很是担心郁哥哥的病,故才……”
“当然,也不全是父亲的意思,我也希望郁哥哥能尽快好起来。”
“好起来?”荆郁冷笑,“北疆蛊毒,一但被种下每逢月圆之夜,蛊虫便会在宿主体内苏醒,万蛊噬心,直到第五次毒发,宿主身亡,蛊虫消失。”
“我知道呀,但我不是说过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吗?郁哥哥你记性真差。”她说着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瓶子,递到了荆郁面前,“挪,我做到了。”
荆郁眉宇动了动,看了眼眼前的小瓶子并没有伸手去接,“什么东西?”
“当然是灵噬蛊的解药啊,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年四处游走江湖是为什么?”
荆郁低嗤一笑,接过南宫离手中的小瓶子,竟没有半分喜色,就仿佛即将再次遭受万蛊噬心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有了解药又如何?”
他语气淡漠的没有一丝温度,“这世间……本王早就活腻也看腻了,觉得甚是无趣,待大仇得报,本王也还还一还自己欠下的债了。”
南宫离一听这话,立马急了,“郁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想,伯父伯母若在天有灵看到郁哥哥你如此该多难受啊,他们甚至不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都还在的同昏君抵抗周旋,也要为你争取一线生机,他们如此用心良苦,不是为了让你复仇,而是为了让你好好活下去的,我理解你身为人子报仇心切,但大仇得报之后呢?你是不是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荆郁微微怔了怔,片刻后他自嘲的笑了笑,“替自己打算?身上背负着那么多条无辜的亡魂,你告诉本王,本王还有何颜面替自己打算?”
南宫离道:“正因如此郁哥哥你才更应好好活着啊,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你难道是为了要看你万蛊噬心而死的吗?”
“况且……况且郁哥哥你还没有娶我呢,郁哥哥你不能说过说话不算数。”
荆郁眉宇微蹙,“本王何时说过要娶你了?”
南宫离一听这话立马不高兴了,“郁哥哥你说过的,你不止说过,还给我写过婚书的。”她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了一个信笺,拆了开来,递给了荆郁,“挪,郁哥哥你自己看这是不是你的字迹。”
荆郁疑狐着接过信笺,打开看了眼,信笺上的字迹还略显青涩,所谓的婚书也只是一张看起来久远,边沿都还有些参差不齐,很明显是被人从什么地方剪下来的宣纸,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将来我要娶阿离为妻,让阿离做我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