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主府出来以后,萧怀离去了吏部。
……
休息几日以后,苏浅璎身体好点了。这一日,雪停,她便入宫去了。
宁晔正在养心殿里处理政务,听闻禀报后,有些讶异。
“让她进来。”
“是。”
须臾,苏浅璎走了进来。
她仍旧穿着厚厚的狐裘大衣,手里的暖炉都没放下,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宁晔看见她,眼神温和了下来。
“身子不好,真的还出来走动?”
她从前一年四季都衣衫单薄,仿佛不知四季为何物。如今却是两个极端。
“天天呆在屋子里难免闷得慌,所以出来走走。”
苏浅璎抿唇,慢慢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道:“我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宁晔深深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还以为,你现在恨极了我,不愿再见我。”
苏浅璎也笑。
“恨一个人太累,倒不如选择漠视。”
这才是最伤人的话。
宁晔眸光微暗,语气淡漠了下来。
“璎璎,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也不打算回头。”
“我知道。”
苏浅璎笑容未改,“你有你的固执,我有我的坚持,没有结果的话题,我不想与你争执。不过既然我都来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从十年前我与你偶遇,到今天,你五次救我性命。第一次是在天熙幽州,第二次在天熙盛京城外,第三次在符焰谷幻境之中,第四次在你的太子府,你替我压毒。第五次,你解了我体内的血砂。”
“其中有三次,一次我并不需要你救,一次是剃你皇姐环在,还有一次是你有目的为之,所以我不觉得我应该承你的情。”
“算下来,我只欠你两次。”
“十年前幽州血案,还有符焰谷幻境之中,你喂我喝了你的血。”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多了几分凌然之气。
“你不经我允许下旨封后,这是你欠我的。两两相抵,我还欠你一命。日后若有机会,我必定、如数奉还。”
宁晔一直静静的听着她的剖解和分析,等她说完,脸上才露出笑容来。
“算得那么精确,璎璎,你是准备与我划清界限么?”
苏浅璎笑笑。
“有些事情咱们心照不宣,我不想多说。言归正传--”她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罐子,“我曾和昭华有个约定。如果她比我先死,我会将她的骨灰洒向西北的天空…”
她将那装着凤昭华骨灰的罐子递过去,眼神淡淡忧伤。
“她已经死了,你不至于,连她最后的微末遗愿,也要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