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璎下意识的皱眉。
宁晔淡定自若,“璎璎还未康复,近来有冬雪不断,故而婚期定在年后。”
这话反倒像是说给苏浅璎听的。
如今已经是腊月中旬,年后的话,也就是说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太上皇嗯了声。
“大婚和册封大典同时举行,章程频繁,可有在准备了?”
“礼部那边已在着手准备。”
苏浅璎第一次看见这对父子俩单独相处,总觉得十分怪异。
不像父子也不像敌人,要说陌生人吧,好像又有哪里不同。
她觉得,宁家的人,个个都是奇葩。
太上皇身体每况愈下,短暂寒暄几句话后,他便困乏了,宁晔便带着苏浅璎告辞离去。
“你父皇病得这么严重,你还有心思大婚,不怕朝臣非议说你不孝么?”
回廊上,苏浅璎对宁晔如是说道。
宁晔却道:“正是因为父皇病体沉珂,更需要喜事来冲一冲喜,心情好了,说不定也就不药而愈了。”
苏浅璎道:“你若是多纳几个妃子,让他早日抱上孙子孙女,说不定他会更高兴。你要知道,这老人嘛,年纪大了,也没心思争权夺利了,最想要的就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宁晔侧眸看着她。
“这种话,你便也只能在我面前面不改色的说出来。”他语气不知是嘲讽还是悲哀,“我可是听说,你住进宸王府那一日起,玉初就驱逐了府中佳丽三千。”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璎璎,他能为你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苏浅璎不语。
宁晔也不在意她是否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继续说道:“他对你一心一意忠贞不二,我也可以为你虚空后宫。”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苏浅璎无动于衷。
“将心比心。”她不看宁晔,语气淡如止水,“我也只有一颗心。”
她的心给了玉初,便不会再收回来。
就如同他的执着一样。
其实这本没有什么对错是非。
左右不过是爱和不爱而已。
“宁晔。”
苏浅璎低头走在里侧,轻轻道:“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与你走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哪怕是时局需要,你我立场相悖,那也只是出于道义和责任上的对立。可如今你的所作所为,已将我逼至绝境。”
宁晔看着前方,语气淡静。
“璎璎,你有你的康庄大道。我却早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我,别无选择。”
苏浅璎默然。
宁晔又道:“你说得对,我一直在逼你。逼你…恨我。可即便是这么微薄的感情,你也吝啬于给我。璎璎,以前我总以为,我之错过了十年,可你总是一次次的让我明白,我错过的…竟然是一生。”
苏浅璎沉吟半晌,道:“那是因为,你将自己的一生,定义得太过狭隘。你本有更多的选择,却画地为牢,困守一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