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舅确实忙不干,你姥姥也不是偏心。”忍不住为韩奶奶辩解,“就你舅妈那样儿,你姥姥过去还不一定是谁照顾谁呢!”
“不偏心?”姚丽气笑了:“这还不是偏心?我姥爷的抚恤金,这些年矿上给的补助,不全被她补贴舅舅了?要说忙不开,那咱们家也有君君,不也是忙不开?要说有空,那小姨家最有空,该让她们家多出钱多出力才对。”
为了姥姥的事,爸妈不知道拌过多少回嘴。有回闹得狠了,爸爸放活说再这么下去就离婚,妈妈才妥协说要和舅舅谈,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们家要扶多久的贫。爸爸到底和妈妈没有血缘关系,与其让他来吵,还不如她和妈妈敞开了说。到底是亲女儿,就算吵得再狠,妈妈也不会记她的仇。
“再说,我舅舅又不是真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他就是拉不下脸去找韩琪——韩琪多有钱啊!她都买得起四五百万的房子了,还能没钱给亲奶奶看病?那是他亲闺女,他服个软,说点好话儿,那钱不就有了?”
又不是他们把韩琪气走的,凭什么让他们为韩父的面子买单?
韩大姑夫被她这么一提醒,也点头道:“对啊,韩琪不是有钱吗?而且也不光是为现在这事儿,以后浩浩他妈妈看病吃药,不也得闺女照看?总不能说这闺女白养了吧?”
韩大姑道:“就你知道的清楚,她一个小丫头,上哪赚那么多钱?再说,那小丫头拧巴死了,你以为你要她就给?”
姚丽道:“她学的是it,又是水木的博士,一年赚六七十万都是少的,人家有的一年都赚一百多万!“
“先不说别的,韩琪手里肯定有钱。”韩大姑夫向韩大姑道:“你昨天下午见了浩浩他爸,他怎么说?”
在他好劝歹劝下,昨天韩大姑给韩父打了个电话,问了几句韩琪的情况。哪知韩父全不接话,送到手的钱都不要。
要他说,那才多大点事?小女孩都心软,韩琪又到现在都没结婚,心里肯定也想家,就是拉不下脸来先低头。韩父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十七八的小孩,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光说什么韩琪脾气倔,绝对不回来了——二三十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主意?也就是句气话。他这个当爹的多说点好话哄一哄,还能哄不回来?
“唉,还能说什么?说不上一句他就要恼——这还是咱娘开口。”韩大姑道:“浩浩他爸爸走了之后,她还让我和丽丽她小姨给韩琪打电话——你说我们能打吗?浩浩他爸爸都放话说和她走死不相往来了,我们去打这个电话,那不是得罪人吗?”
“丽丽她姥姥让你们打电话?”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韩父问道。
“她让打,我们就能打吗?”韩大姑没好气道,“你是不知道那小丫头什么脾气?咱讨那个没趣?”
韩大姑父道:“那丽丽她小姨怎么说?”
“人家管这个?“韩大姑道,”她就一个闺女,又不缺钱。那天还说要到市里再买套房子。”
“她不就一个外孙女,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韩大姑父不觉也有些酸溜溜的。
“那谁知道?”韩大姑道,“反正人家不缺这个钱,肯定是不出这个头。”
姚丽也道:“姥姥那话就是说给咱听的,要打电话也是咱打,小姨是不会打了。”
“咱打?咱怎么打?”韩大姑道,“平白无故的掺和人家的家务事,这不是得罪人吗?”
“那咱什么都和舅舅平分,吃了亏也当不知道。”姚丽没好气道,“姥姥她就是瑞着明白装糊涂,巴不得咱怕得罪人、都多出点钱,好给舅舅家减轻负担呢!”
“丽丽,怎么和你妈妈说话呢?”瞥了韩大姑一眼,韩大姑父不轻不重地喝道,“那是你舅舅!”
“那韩琪还是他闺女呢,不也就那回事?再是亲戚也不能这样,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哪有光占人家便宜的?”姚丽心领神会,“他们都占了咱们那么多便宜了,还怕得罪人?
就因为韩浩是个男孩,姥姥心偏到没边。韩琪都不管不问,凭什么要她们操心?爸妈都过了大半辈子了,为了这事动不动就吵架,闹得家宅不宁的——难道就韩浩一家困难?他们还困难呢!她结婚之前成天带妹妹,妈妈却因为又要顾姥姥又要顾妹妹,连孩子都没怎么给她看过。
“那反正人家亲爸妈都不说话,咱们没有插一脚的道理。”韩大姑道,“要不然以后她闹起来,咱和浩浩家还怎么来往?”
姚丽一噎,韩大姑父也不说话了。韩大姑道:“我和你小姨再商量商量怎么办,你就别说话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你懂什么?”
“那反正之前没得罪过人,咱也没得什么好处。”姚丽小声嘀咕,“算了,你看看怎么办吧。”
韩大姑正要说话,手机却嗡嗡一阵响。她低头一看,却是韩母。
“琪琪,母女没有隔夜仇,你爸爸重男轻女,但你妈妈还是疼你的。”
一打通电话,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跳过开头的寒暄,韩大姑不自觉就带入了长辈身份,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这个不听话的侄女。
韩琪冷笑。
她上辈子曾对这话深信不疑,以至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直至吵到双方决裂的地步,她才知道论起重男轻女来,韩母压根不输韩父,只不过后者更善于掩饰而已。冷笑了一声,她嗤之以鼻:“您犯不上和我讲这种道理,她什么样我心里还没数吗?这话要是十年前,我说不得还信点儿,您现在再说这个还有意思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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