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到底年纪太小,有些事考虑得不够长远,于是他不得不沉声提点了一句:“你要出手,可想过后果?”
池鱼茫然:“后果?”
南清欢懒散倚在靠椅上,分神查看着一封信函:“对啊,祸及池氏、焦氏的后果。你虽然将爹娘藏起来了,可其他人呢?”
池鱼的爹,池长盛乃是金陵麾下任命的城主,原本属于金陵势力。
纵然他现在“下落不明”,可再往上延顺,池氏本族的根源还在他们手上。
池氏这样的小世家的发展原则属于有奶便是娘,由于没有特别杰出的后代登高一呼,来整合家族,导致其血脉一代代分散,遍地开花。
譬如池秀儿那一脉就在兰溪谋发展,且发展得还不错。
池鱼一脉直系的亲属只剩下爹娘,
族谱往上,从没见过面的太舅爷也是金陵麾下一中型城镇的城主,算是池家最大的官了。娘家焦氏也是差不多的情况。都属于依附金陵,细枝末节的小势力。
那些个远亲和池鱼的关系七拐八绕。
就这般,在她被通缉的那四年中,他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越是风雨飘摇,越小的舟便越容易倾覆。
南清欢不打算在这种一切都未定的情况,将池鱼拉进来。
南氏如今干的,可是与整个大陆根深蒂固的正统思想背道而驰的事,看不见胜利的曙光,没必要多拉一个人陪葬。
他自个是不在意这些的,
问题临殷在乎池鱼,他这个侄儿什么事儿都不往外说,心思纯靠人猜。
好不容易身边有个人能陪着,南清欢自然爱屋及乌,将池鱼看得起了些,为她考虑到了这些后路。
再者,池鱼一个刚晋级的神君,对战场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他便没将人算成战力。
不至于穷到非算计到侄媳妇头上的份上。
……
池鱼有些错愕,犹豫了片刻:“我可以更改容貌,让别人看不出来。”
“神君以上的人,在天元大陆都是叫得上名号的,哪有可能多冒出来这么一个?”南清欢说话时,总有一股子悠悠的腔调,再紧张的局面落在他头上,好像永远都那么不急不缓,“罢了,小辈一片孝心,我心领了。你不是最怕杀人吗?上次散仙屠城事件过后,你力竭昏迷了两日,哭说了好些梦话,时倾见了,差点没当场给我一刀。”
他说着说着,感觉自己的话题有些跑偏,在小姑娘愕然的表情中举着拳头咳嗽两声,
“嗳,你一个小姑娘家,还是别去战场了,你的魂魄不知为何脆弱得厉害,受不得血气的冲撞。时倾甚至不让刚下战场的人随意去见你,更何况让你自己上战场?”
池鱼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一段的曲折。
不知为何,被南清欢长辈这么一说,脸有些发烫,硬着头皮:“也不至于脆弱到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