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贤成被最为年迈的罗先生点名批评,面子上极过不去,可他从下耳濡目染,听得全是金陵的好,洛水的坏。此时见在场所有人都闻“临殷”色变,颇有种世人卑躬我独桀骜的傲气,冷哼了声,顶嘴道:“洛水虽然是如今的当权者,却也不能篡改史实,南时倾手中的【苍生剑】是破开封印的唯一之法,不是他还能是谁?”
沉叶平静,指尖把玩着一枚冰蓝色的妖晶。
“非也。”卿先生道,“【苍生剑】既是沧泽生大帝之物,拥有其血脉之力的金陵沧氏嫡系同样可以短暂催动【苍生剑】。”
“不过这也只是在下的猜测。南时倾尊神毁掉金陵皇城之际,我恰在金陵,亲眼所见南时倾尊神离开之际,【苍生剑】被强行留了下来,被沧长歌尊神取走。若南时倾尊神想要损毁结界,必然要先去金陵取剑,再使用金陵的空间阵,方能迅速赶往兰溪。试问,若沧氏得知【苍生剑】被人强行取走,如何会开启空间阵,让他离开?又试问,如果沧氏能留下苍生剑一次,为何被南时倾尊神取走的时候,没有再次留下苍生剑而任他取走?”
池鱼豁然抬头。
徐贤成磕磕巴巴:“他、他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的罢!再说,不是一直有传言南时倾尊神神出鬼没,手上捏有空间秘宝吗?兴许……”
卿先生打断他的话:“既然是兴许,你便不能用如此笃定的口吻认定无法判定的事实,虽然童言无忌,但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仔细祸从口出。”
徐贤成脸色一白,瞥眼座上没吭声的池长盛,最终还是低下了脑袋,皱起眉头:“是。”
……
池鱼接下来便没心思再听了,
脑中一时回想魔族入侵之后,再见临殷的那天,她甚至问都没有问一句,就因偷听到了南清华和南诀的对话,便直截了当地在心中给他定了罪,自顾自地失望,拉开了距离。
是否,有些过于武断了呢?
他不是个好人,
池鱼一直都知道,所以没对他抱有过希望。一旦有坏事发生,便自然而然地套在了他的身上,还心安理得,质问他为何不信任自己。
她真是个双标狗。
……
池鱼喝了很多酒,
成年人大概都会这样,时不时想起前任,偶尔意难平对方的冷漠,偶尔觉得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傻逼渣渣。
情绪反反复复地磋磨人,还不如醉了了事。
宴会上不止她一人喝醉了酒,
但她是最安静的,窝在角落里席位,趴在桌面上,看着庭外的清冷的孤月,
像看见了临殷。
她看着看着,眼前隐有水雾模糊,
池鱼皱了下眉,迅速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丝说道不清的冷香翩然而至,
有人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来,轻声问:“喝醉了?”
池鱼不看也知道,自己如今的眼眶肯定是红的,无法对人交代。
她不敢在沉叶面前睁开眼,干脆装睡。
池长盛也走了过来,心里纳罕,池鱼有【治愈】在手,怎会喝醉?
便听得沉叶道:“我先送她回学堂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