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怕我打你?”贺纶忽然问。
废话,他力气那么大,不消三拳两脚的就能送她上天。汤媛没敢吭声。
大概因为没人伺候不得劲,他烦躁的摔了手里棉布,目光像是两道剑,悬在汤媛头顶,展袖扫落一盘冰块。
小心点儿,别砸着我。她骇然惊惧,越发的勒紧膝盖。
然而躲过冰块,不代表他不会将她扯过去揍啊!汤媛尖叫一声,惊恐的瞪着攥住自己双腕的那双铁钳子似的的手,箍的她毫无反手之力。
他贴近了她,夹着扑面而来的热息,一张脸绷的死死的,“说啊,你是不是很怕我打你?”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你轻点呀!”汤媛哭道,“怕!”
那张肉嘟嘟的小嘴巴就被封住。
在她窒息前,贺纶气喘吁吁的松开,“现在还怕吗?”
怕,怕!她从未见过这种表情的贺纶,凶狠又愤怒,都快被他吓死了。
贺纶俯身再次用力噙住她。
原来是不许她怕!汤媛后知后觉,“不……唔……不怕了……不要……”
“真的吗?”他咻咻的喘息,胸膛微微起伏。
她敢说假的吗?汤媛无力的贴着他的唇往下滑,伏在他肩上。
原以为贺纶会打一炮再走,谁知涂完药便自觉的离开,并未折腾她。
月上中天,明通悄咪咪的溜进荷香居,猫着腰前行,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了一会周围的动静,悄悄溜进屋,又悄悄溜出来,确定安全无虞这才敲了敲靠近寝卧的窗子。当然,如果这个小姑娘是大康土生土长的女孩子,他是不敢这么做的,但这个不是,这是他的“老乡”啊!
两人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果然不出他所料,小姑娘也没睡,或许就在等他。
汤媛站在里面,低声道,“外间有个值夜的小丫鬟,你有没有办法让她安静的睡一会?”
明通嘿嘿笑,“已经被我的迷药放倒啦。你也别开窗,咱俩就这样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你真能帮我把磁场归位?”她问,嗓音带着淡淡的沙哑。
明通听在心里,忽然觉得她挺可怜的,至于具体为啥可怜,他也说不清。
“当然,我从不吹牛的。我跟你说啊,你知道老五为啥这么讨厌我吗?因为我好心告诉他没有做太子的命啊,切,真是好心没好报,为这句话我要折寿五年的啊,为了不折寿,我牺牲了财运,现在穷的叮当响。”原本打算只说几句话的明通因为找到了能理解自己的人,一时间没刹住,打开了滔滔不绝的话匣子,“想我穿越前多少亿万富翁跪着求我出山,为我点烟,我随便看一处风水都够半辈子花销,要不是我一时心软坏了行规,何至于被雷劈到这里?”
说着说着,他竟哭了,“丫头,穿过来那年我才二十五啊,帅的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结果一睁眼就变成个小屁孩,还越长越挫,这颗大黑痣,瞧见没,就是天罚啊,罚我多嘴。可怜我在欧洲的十几栋房产,光是古堡就两座,可怜我那怀孕的女朋友,妈蛋的,此生老子不穿回去,死都不瞑目!”
穿回去?默然聆听半晌的汤媛一怔,上前两步,几乎是贴上了窗子。
“穿过来还能再穿回去吗?”她认真的问。
明通吸了吸鼻子,“是啊。可惜我这具身体不如穿之前有灵气,不然早就解决了。这些年为了多挣点盘缠费,我又多了好几次嘴,此生不寿矣。”
“你这么缺钱,难道穿回去需要很多钱?”汤媛问。
是啊。明通点点头,“这个魂穿其实就是磁场穿越,是一种看不见的物质,而风水学说穿了也是科学,只是还没有被证实的科学罢了。如今我先天根骨不佳,不敢引雷重新劈一遍自己,只能自己做一个磁场,可是穿越时空的磁场哪有那么容易做,这些年我耗费了无数金银,试过上千种材料才完成七七八八,如今至关重要一枚戒指仍是下落不明。”
说完长叹一声,“此生,我可能真要死在大康了,转世之后说不定还得做畜生,呜呜……我舍不得这一身本领啊!”
是舍不得穿越前的荣华富贵吧?汤媛沉默片刻,“我没有很多钱,但几千两还是不成问题,此外我还有家铺子,马上就要开业,说不定也能挣些钱,都给你,你能带我一起走吗?”
不是吧?明通一怔,“你可是要做皇……呃……呸呸……”嘴上那颗痣忽然比痔疮还疼,吓得他立刻闭紧嘴,心有戚戚道,“别傻了姑娘,你回去干啥?你有我有钱吗?难道你穿越前是哪家千金?而且我对小孩子不感兴趣的,没法包养你哦。”
他好心劝她留下。
拜托,他要是有做皇上的命自然也舍不得离开,然而他没有,又因为碎嘴,少不得穷命,不走不行啊!
可她不一样,这般深厚的紫气,妥妥的凤命。只有现在多受点罪,才能担得起这样重的命啊!以后还有的波折呢!不过一切都值得。
汤媛知道明通是一番好意,可能在他看来跟在皇子身边做掌寝或者侧妃什么的也算是荣华富贵。
“求你带我走吧,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
小姑娘的声音本来就柔软动听,又这般苦苦的哀求,委实让人没法拒绝啊。而且她还要给他钱!明通一听钱竟真差点答应了,但还算有点良心,最后一遍苦劝,“我跟你说啊,你要是走了,真的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