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善很快注意到两个生面孔的到来,惊奇地问旁边的夙小星:“那是你师父吗?()”那个身上好狼狈的,肯定就是把她扔在半路的六师父吧!
夙小星闻言抬起头看去,一下子看到了她大师父何必。她起身跑过去,一把抱住何必的腿,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一点都没有一开始开开心心跟着人走的快活样。
何必见状狠狠剜了旁边的六师弟一眼,上前向霍善几人道谢。
霍善已经从夙小星那打听出何必他们也是墨家的了,只是听说长安那边的叫秦墨,云梦泽这边的叫楚墨。
自古秦楚的关系是非常矛盾,一方面是两边当邻居,难免会起各种各样的摩擦,再加上双方民风都挺彪悍,所以互殴频率非常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两边当了邻居,互为姻亲的机率也很高。
只能说他们常年一边通婚一边打架。
在文化人圈子里秦楚一度都曾是边缘人,要知道当年人家孔子西行都不入秦的,而去楚国求仕也是迫不得已7[(()”。
什么样的土壤就长出什么样的文化,像齐墨扎根齐鲁大地,养出来的墨家门徒都是学术派,而秦墨和楚墨也走上了各自的道路。虽然墨家三支同根同源,但经过那么多代人的发展,三个分支都不再是最初的面貌。
不过!
既然都是墨家的!
为什么不可以薅过来帮师父干活!
最近师父好像很苦恼很疲惫的样子,霍善都不好意思让他给自己做小木牛和小流马了。要是能把夙小星的七个师父骗过来,哦不,诚恳地邀请过来,他师父就能重获自由了!
记得李时珍教过他一句很有道理的话,叫什么来着?
死道友不死贫道!
李时珍:“……”
别提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霍善跑过去安慰了夙小星几句,就顺势让她介绍她两个师父给自己认识。
夙小星也就一开始见到自家师父后哗啦啦地掉了几滴泪珠子,其实心里也没多伤心(甚至连掉泪珠子都是为了不挨骂而先发制人)。
见霍善过来问起自己两个师父,夙小星便收起了泪,给他介绍她大师父何必,今年三十好几,没有成婚,但是帮师祖养了好大几个师弟师妹。
旁边那个就是她不太靠谱的六师父陆乘清了,六师父倒不是他们师祖捡来养的,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听二师父说他当初是被狗撵进谷里的,来了就不走了,非讲什么自己来到此地心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宁。
听说六师父那时候才七岁,死活不肯回家去,非要拜入师祖门下,他家人只好把他留下了。
这次六师父带她出谷,本意是想回家看望一下父母,没想到半路把徒弟丢了。
他自己还是大师父半路捡回来的。
霍善积极发问:“大师父,我能去你们家做客吗?”
何必:?????
何必纠正道:“我不是你大师父
()。”
霍善问:“那我喊你什么?”
何必道:“我一无名之辈,随你怎么喊都可以。”
霍善“哦”地应了一声,当场改了口:“大师伯!”他还给何必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喊何必师伯,因为听夙小星说他们也是墨家传人,而何必看起来比他师父老。
何必忍不住道:“我与你师父同岁,比他还小两个月。”
于是霍善又麻溜改口:“大师叔,我能去你们家玩吗?”
听说他们住在一个超级大的山谷里,里面种了许多桃花和银杏,开春满谷的桃花红,入秋满眼的杏叶黄,眼下正是秋天呢,他好想去看看哦!
何必道:“我们一般不接待外客。”
霍善道:“我喊你们师叔师姑的,怎么能算外客!”
何必:“……”
就在何必愁着该怎么应对这个过分自来熟、口齿还贼伶俐的小朋友时,霍善已经很善解人意地转了话头,说是既然他们不让外人去做客就算了,不如他们师徒三个去西陵城小住几天,和他师父见个面。
怎么都算是半个同门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