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些小毛病,应该很快就不用住在这里了,都是他们小题大做,我身体挺好的。”
也恰巧这会儿碰见医生查房,呼啦啦一群人走进来,阵仗很大,但只问了昨天的饮食和睡眠。
梁殊想着那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
她才舒了一口气。
医生问过就出去了,楼宴之起身跟着医生一道过去,说是要出去抽根烟,临出门之前却突然有些突兀地叮嘱了她一句。
“不要乱走,在这里等我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楼蓝看着楼宴之的背影,笑着摇头:“他一直都是这么细心的人,不像他弟弟,争强好胜,但却很粗心。”
说的是楼醒吗?
梁殊和楼醒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还真没看出楼醒有‘争强好胜’的一面。
但她总没有姑姑了解自己的侄子,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楼蓝一颗一颗地剥松子,却也不吃,只是把剥好的松子放在另一个托盘里,推到梁殊面前。
“你也没看出来吧?他们兄弟俩都很会藏自己的情绪,不对。”楼蓝突然抬头,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们楼家的男人都这样,我父亲也是这种人,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楼蓝低音说话时声音沉沉的,很有感染力。
讲起故事娓娓道来。
梁殊此时就像是一个忠实的听众。
尤其是讲到自己身世的时候。
楼蓝不再看她,她就像是突然被拉回自己的小世界里,自顾自地说着。
“囡囡,其实我也是楼家抱养的女儿,我第一次来楼家见到我父亲的时候,以为他是很慈爱的那种父亲,他对我很好,他说我长得很像我母亲,温婉贤淑,我没见过我母亲,后面有一次我偷偷进父亲的书房玩,看见了他墙上的油画,惟妙惟肖的母亲。”
“但母亲和我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她很像二哥,听说母亲和二哥长得很像,大哥更像父亲,唯一遗传母亲的应该就是花粉过敏。”
“小时候和大哥二哥一起住在老宅的那几年,老宅里从来都没种过花,直到大嫂进门,大嫂是父亲千挑万选给大哥选得妻子。”
“选得很好,但我不喜欢。”
“不过她生了两个很优秀的儿子,宴之很好,阿醒也很好,大家都很好。”
说到最后的时候,梁殊觉得楼蓝的眼睛中写满了哀伤。
梁殊很想安慰她,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们聊了很久,门外的小护士站在门前等了很久。
见两个人终于不再说话了,捧着手上的百合走了进来。
百合用一束奶白色的蕾丝绸缎包着,满满的一大捧,花瓣和装点的叶子上挂着水珠,花蕊中沁着香气混杂着泥土的芬芳。
看着不像是从外面的花店买回来的,倒像是新鲜采摘包裹好的。
小护士:“蓝姐,这是花房今早新采来的,花房的师傅问您明天还要百合吗?”
楼蓝似乎很喜欢那花,接过花后也不说话,就低着头把脸埋在那里。
梁殊以为没得到答案的小护士会继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