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电话还没接通,就被母亲发现了。
“后来我的母亲大吼着你不是说爱我吗?然后绑架了我。”穆无涯看着沈岸,平静地说,“她把我锁在柜子里,吃喝要盯着……哎……细节,我就不说了……”
沈岸声音极轻,像是怕惊动什么:“她困了你几天?”
穆无涯苦笑一声:“三十二天……”
“三十二天?!”沈岸喊出声。
穆无涯点点头:“因为没人想到一个母亲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我父亲以为我只是依赖母亲,不想离开她,直到暑假结束,我十多天没去上学,父亲又联系不上我母亲,他这才察觉出不对劲,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很大,让我经常陷入认知错误中,总觉得那时候母亲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这也是我病症之一。”
听着穆无涯平静地讲述自己的过去,沈岸已将自己的手腕掐得通红,他的五脏六腑都在抽疼,疼得紧紧缩在一起又迟迟松不开,沈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对穆无涯说些什么。
安慰?
这早已见骨的伤痕,安慰还有用吗?还需要吗?
鼓励?
穆无涯熬了这么多年,鼓励的话怕是都听了个遍,沈岸又能说些什么呢?
沈岸想了想,最后轻声道:“无涯……我能抱抱你吗?”
穆无涯笑了笑,他说:“哥,最好不要,我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当我陷入思维误区的时候,我无法克制我的行为,哥,听完后面这些话后你就走吧,你刚才在门口问,你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穆无涯微微笑着,瞳孔印着沈岸的身影,他说:“哥,是你让我多活了三年,我爱你,我其实一直蜷缩在窄小阴暗的衣柜里没有走出来,y。x。d。j。因为碰壁撞得头破血流,然后你冲我一笑,光就进来了,好了,哥,你该走了。”
沈岸压下满胸腔的愤愤不平,他反问穆无涯:“你是认真的?你觉得我找到你后还会走?”
穆无涯平静地说:“哥,你呆在这里帮不了我什么,可能还会加重我的病情。”
沈岸肩膀突然垮了,他颓然地往后靠了靠,然后低下头,伸出左手慢慢捂住脸。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许久,沈岸拿下手,看向穆无涯。
没想到穆无涯也在观察他,俩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小心翼翼,不安无措,全是关心,但是沈岸看过来的那一瞬,穆无涯慌慌张张地移开了眼睛。
沈岸看了一眼手里的玻璃杯,白开水的水面晃着轻微的涟漪,将他倒映的面容模糊得无法看清:“无涯,我最近才明白,其实人生挺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