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了。”
“那就说呀。”
“不可说,不可说。”故意摆出一副之前程诺隐瞒的样子,郭守春笑道:“说了就不灵了。”
程诺顿时就气笑了,朝着他屁股上就是一脚:“你行,那你来。”
郭守春自信满满的来到老人家旁边,贴到耳朵旁问道:“老伯,附近最近的村子在哪呢?我们过去有点事。”
老人家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一眼:“后生,你问附近有没有年龄合适的姑娘,想找个对象?以你的条件,应该不难找吧,怎么到乡下来?”
程诺听到后笑的肚子疼:“老郭啊,你占我便宜的事我就不说了,可是你这方法也不行啊,怪不得不可说,原来是说了也不管用。”
“那啥,大爷,那您继续忙吧,就不打扰您了。”郭守春就当听不见程诺的话,灰溜溜跑过来,有点不服输:“笑啥,你不也是不行吗?”
两人还想拌上两句嘴,就看到李老三从驴车上下来。
“两位先生,我好像看出来点啥,我来试试。”
郭守春本来想质疑,但被程诺拽住胳膊:“老李,那你来,不行的话咱们再找别人问路。”
李老三点点头,走到老人家身前,指着那边的程诺,大声道:“大爷,两位先生不是来收税的,也不是当官的,是大学里面的先生,来帮助咱们种地的。”
老人家立马就不耳背了,拿起锄头夯夯地:“种了多少辈的地了,哪用得着别人教,脸朝黄土背朝天,看老天爷赏饭不就行了。”
程诺算是长了见识,灵活性耳背还是第一次见。
“大爷,原来您听得见呐!”
老人家听说不是收税的,觉得这几个后生顺眼多了,憨厚的笑笑:“老了,跑不动路了,就靠这几亩地活着,也是没办法。”
后面跟老人家聊天,装聋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用来糊弄收税的人。
按照惯例,满清覆灭后农民的生活不说改善,至少田赋应该降低些。
可事实正好相反,北洋政府的赋税反而增加,以各种理由搜刮钱财。
每亩地要征收一块大洋外加五角,这一年也就百十斤粮食,交完税就没多少钱。
关键是还不满足,后面每亩还要继续附加税,安保税、教育税、契税、警察子弹税、卫生税等等花样尽出,杀个猪都要收你600文的屠宰税。
北洋政府十几年就垮台,不是没有他的道理。
至于后面的国民政府,那就更不用提了,赋税逐年加重。
连年灾荒去逃难,除了想找口吃的外,更多的也是为了逃税,苛政猛于虎。
聊到这,老人家往地上啐了口吐沫:“都不是些好东西,征税都征到十年后了,就这还想着变着花样继续捞钱。”
在看到程诺一行人后,以为又是那群人来下乡,看看能不能再添一笔税收,本来是想跑的,可后来想想,不如直接装聋,便有了刚才的笑话。
程诺感触颇深:“大爷,我们跟那些人不一样,就是想看看地里的庄稼,想办法增加产量,让日子没这么难。”
拉上郭守春他们二人开始讲农业推广的好处,表示是为了善意而来。
老人家笑笑,摆摆手:“早就没盼头了,咋过不是过,你刚才不是问附近有没有村子吗,直走碰见路口,左拐看到一棵老槐树,那就是小王庄,那就是我家,可惜也没剩下几户。”
程诺无奈,手里没有成绩,光凭嘴说人家怎么相信。
“大爷,那谢谢您了,您忙着吧,注意身体,我们就先走了。”
可没走多远,就看到老人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里拎着一个陶罐。
“后生,你们等等。”
“咋啦大爷,是让我们捎你一程吗,位子还多,坐上来吧。”
老人家拒绝了程诺的搀扶,反而将陶罐递了过来。
“后生啊,别看我老糊涂了,但这心可是透亮透亮的,知道你们是好意,是干大事的的人。但我老了,指不定啥时候就埋了,到时候给你们帮倒忙,不忍再看到好人没好报。”
“老了老了,肚子就小了。要不嫌弃,这是老伴儿做的荠菜汤,也不值钱,里面放着豆腐,鲜着嘞,路上带着你们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