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一男心里也没底。
他并不怕所谓的安邑军找他寻仇,只是怕因此影响了寄居破庙众人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安稳生活。
一群善良的贫苦之人,不应该被无妄的灾祸所牵连,他们根本无力承受。
回到已经没有房门的屋子,白一男盘膝于木板床上,无心入静,闭起了眼睛,内心不住的呼唤着土地,期待着找土地聊聊,看能不能有什么法子,可以保住大家安稳的生活。
不负所望,很快白一男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事已了,要请本神喝酒了?”
这一次所听到的声音状态和以往不同,以往要么仿佛是在梦境相见,要么是在脑海里呈现出土地的声音,可这一次,竟然是通过耳朵听到的。
白一男疑惑之间,缓缓睁开眼睛,更是大吃一惊。
他看到,消瘦的土地身披橙黄色袍服,大大方方地斜身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
“你怎么还坐下了,不是说你们谍谱阴神不能在尘世之中随便露面吗?”白一男压低声音问道。
“这是什么话?”土地一甩袍袖,说道:“不坐下还怎么畅快饮酒?”他的眼睛已经盯在床头的紫皮葫芦上。
“赶紧滴,把酒倒上!”土地毫不客气,将叠放在桌上的茶碗摆好,搓着手笑眯眯道:“你那葫中酒,本神早就馋了,先让我喝上三大碗!”
现在的土地很是轻松惬意,官军已退,连那源自于蚩陨荒原方向隐隐的牵引之力也全然消失了。
白一男绝不是小气之人,抓起紫葫跳下床,一边斟酒一边朝屋外瞄,生怕被外面的工匠看到,引起混乱。
土地明白他的心思,望着碗中翻动的酒花,直接端起便干下一碗,凌冽的爽感直透心脾,他“啊”了一声,抹了抹嘴,一边回味一边说道:“放心吧,本神真身显现,并不是谁都能看到的,屋内已经施展了障眼法,不论是声音还是举动,外人一律无法探知。”
白一男这才放心下来,又给土地倒满一碗酒,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土地老爷,这次你无论如何得帮我,只要帮我这一次,日后只要我有酒喝,一定少不了你的!”
土地被酒香熏陶,豪气万丈,一手拍着胸口,一手又端起酒碗,爽快道:“咱俩这关系,有啥事尽管说,本神全都给你办了!”
话落,一碗酒又全部倒进嘴里。
白一男叹息一声,拧紧了眉头,自己也端起酒一口饮尽,这才道:“今天这事,我怕是惹了麻烦,安邑军我虽然不怕,却也得罪不起,希望他们寻仇的话,只找我就好,不要连累了在这庙中寄居的其他人,大家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这样安稳的生活,我不想……”
话未讲完,土地呵呵一笑道:“就这事?”
白一男郑重道:“这是最大的事了,我什么都不怕,就是不想大家被我连累。”
土地摇手道:“放心吧,你今天只要不打死人,来的那几废物,你把他们收拾的越惨就越不会有事!”
白一男不解。
土地把酒碗往桌上用力一放,道:“满上,让本神告诉你其中玄机!”
白一男赶紧斟酒。
土地乐呵呵的看着泛起的酒花,说道:“今天来的人,是琢麓县安邑军副将陈戈午、左右参将焦奎和傅彦虎,还有那个城西看门的伍长梁甫,他们今日来此的目的,本就是试探你究竟有怎样的实力。”
“试探我?”白一男更是疑惑。
土地接着说道:“还记不记得几天前,姚洛那小丫头来找你,让你参加仙缘争夺之事?”
白一男点头。